近二万两银子总算分发完了,招募的三百名专业农民也一并被刘然派人登记造册,给了他们两天的时间回去处理家中事务,两日后共同到原地集合,跟随小千岁一起进西山。
得了银子,应聘成功的百姓各个笑逐言开,看向小千岁的眼里充满了热诚和期待,那些来晚的,因为各种原因而不合格的,则纷纷捶胸蹈足,大骂自己命不好,这种白捡钱的差事都没轮到自己。
半天不到的时间又花光了差不多二万两银子,还搞出个什么“预付半年工资”的名堂,人家还没给你干活你就给了人家这么多钱,这不是傻子是什么?
一时间,“败家子”“愣头青”“人傻钱多”的各种标签就成了小千岁的代名词,而原本那个暴打徐鹏举,智斗魏国公的小千岁开始渐渐被人们所遗忘。
无论说是仇富也好,嫉妒也罢,人们总是下意识的反感有人比自己长得帅,家世好,还有勇有谋。在大家的心里,每个人都应该是有缺陷的,这样才不会显得自己或许废柴,所以说,刘瑾的侄子怎么能是一个智勇双全的人呢,人傻钱多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才是他应该有的身份和标签。
对此谈志强也是乐见其成,树大招风,过刚易折的道理他还是懂的,二叔刘瑾已经过于耀眼了,要是自己再发光,功率过大是会爆炸的。
“好了,带路吧,为师带你们去救人。”看了一眼有些委屈的三人,小千岁不由的有些好笑。
……
三人带着恩师来的地方叫做“白鹤楼”,是一座二层的建筑物,典型的风雪之地特有的装修风格。
站在白鹤楼下,小千岁有些怀念当初在陕西府的那段日子了,也不知道那不敢进去的王兄弟现在有没有成长了一些,敢不敢大胆释放自己的雄性本能。
“这位公子,您里边请。”门子看到小千岁身上的服饰以及后面的护卫,眼疾手快的迎了上来。
对于后头的三个穷书生,则是一脸的嫌弃:“去去去,老妈妈都说了,不把钱赔了是不可能放人走的,少来这里添乱。”
说话了,小千岁已经注意到了里边正在擦桌子的男子,男子也发现了门口的几人,双方对视,含情脉脉,令人艳羡。
“就是他?”
“恩师,就是他,还请恩师出手相救。”江铁民一脸的恳求。
“去将你们的老妈妈叫来,就告诉他本公子找她有事,如果不来,我看这店也没必要继续开下去了。”
门子有些愤恨,但看了看小千岁身后的锦衣卫,还是拔腿跑了前去报信,几人也是来到大厅坐了下来,等着老妈妈的现身。
一听有人居然出口威胁自己,赵娘子立马就不干了,自己做了十几年的生意,第一次有人如此嚣张,又想到那几个天天上门影响客人的穷书生,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不知是哪位公子这么大的口气,要让小店关门大吉啊?”
志强寻声望去,但见一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女子摇着蒲扇莲步轻移走了下来,这一下可把小千岁眼睛都看直了。
什么叫做徐娘半老?什么叫做风韵犹存?什么叫做“少富少富,腾云驾雾”?什么叫做熟透了?
“三二佳人体如酥,腰间仗剑斩愚夫;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
看着眼前的老妈妈,小千岁诗性大发,一首佳词就是脱口而出,眼睛却是一刻也没有离开过那老妈妈的身上。
“恩师,就是她。”吴其乐缩在小千岁后头,朝着老妈妈努了努嘴。
江铁民则细细品味着恩师的话语,想通以后竟是气的满脸通红,想不到自己居然拜了一个登徒子为师,实在是愧对父老,有辱斯文!
老妈妈自然也听懂了小千岁的话,又看着那吟诗的俊俏男子,火气顿时消散得干干净净,居然还有些娇羞地垂下了头。
“不知这位公子,找奴家有什么事?”羞归羞,老妈妈可没忘了此人先前的跋扈。
“哦,这个,我是来赎人的,那位举子乃是我三个学生的好友,如今我特来赎人,老妈妈还请开个价吧。”
学生?被扣下的男子懵了,你们三个什么时候有的师傅,此人一看就是个纨绔子弟,你们跟着他能学什么?难道是学作艳词不成?
事实证明男孩子还是不能太有魅力啊,自己这个前车之鉴还在这里呢。虽然自己在这擦桌子的样子很狼狈,但姑娘倒贴的时候真的很美。
“既然是公子的朋友,那奴家也就开门见山了,那位举子破了我白鹤楼的头牌姑娘,可是给奴家造成了不小的损失呢,只要他赔偿三百两银子,已经够意思了。”
说完老妈妈还对着小千岁拜了拜裙襟,一副委屈的模样。
“许兄,拿笔来。”小千岁吩咐了一句。
虽然有些突兀,但锦衣卫就是锦衣卫,三下五除二就直接在柜台上找齐了笔墨纸砚,恭恭敬敬地放在了小千岁的身前。
“恩师,我为您磨墨。”三人中以赵善廷心思最为活络,也许会来事,说完就直接拿起墨牌研磨了起来。
大大方方地提起笔来沾了些墨汁,小千岁就在铺开的纸上写了三个大字“公交车”。
看着自己的墨宝,小千岁很是满意,解元就是解元,看看自己这字,王羲之来了也得直呼一声内行。
三人也满心期待的围了过来,虽然看不懂恩师写的“公交车”是什么意思,但大家只想说这个字你确定你上过私塾?就连蒙童都比这个规整吧。
江铁民的心里愈发地后悔了,先前还对此人抱有一丝期待,可如今看来,这人完全就是个不学无术的人渣败类!
偏偏如今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自己就是想要后悔也来不及了。
“诺,拿去吧,三百两银子买本少爷的一副墨宝,你赚大发了。”
自己可不是沉迷美色之人,再者自己可没有坐公交车的习惯,有些东西,看看就够了,你要真叫自己上车,自己还真不乐意。
“公子莫非是在说笑?”先前还以为是个俊俏小郎君,少不得还能留下个一掷千金买佳人一笑的佳话,谁料此人绕了半天居然是在埋汰自己,老妈妈顿时就不能忍了。
“哦,不好意思,忘了。”说完小千岁就从腰间掏出了那枚先前王承瑾给自己的印章盖了下去。
“现在可以了吗?”
老妈妈气急败坏地拿起来一看,“司礼监”三个大字映入眼帘,再看看男子后头的那些侍卫刀上的花纹,再也不敢摆谱了。
“公子您说笑了,这墨宝奴家断然是不敢收的,至于您的朋友,随时都可以走,奴家送送您。”
收回了自己的墨宝,小千岁是越看越满意,在老妈妈的护送下,几人一并出了白鹤楼。
终于得以重见天日,丁轸宇对着路边狠狠的吐了一口吐沫,自己再也不相信什么佳人对眼求相伴了,若真有情义,为何自己被扣押再楼里,她还终日接客呢?
只是对于眼前的公子和自己的几个朋友,丁轸宇有些羞愧,又是一头的雾水,不明白好端端的从哪里冒出来了一位“恩师”。
见几人还有话说,小千岁对着三个弟子吩咐道:“明日到正阳门外的文兴胡同来,为师在刘府等你们,大考在即,就不要再到处沾花惹草了,为师好好的给你们补补课。”
此言一出,江铁民差点没一口血吐出来,脸色煞是惨白。
自己一行人本就名次不佳,最近又心神不宁没能安心读书,要是再让这纨绔子弟给自己补补课,那这辈子指定是不可能考上了。
三人心里悲戚至极,无奈师命难违,也只能欲哭无泪,目送着自己的恩师潇洒的转身离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