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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吃完,打道回府。
秦峰跟赵轻则本想住酒店,无奈拗不过秦阮。
赵轻则喜欢狗,抱着多仔满屋子玩。
多仔也爱热闹,一会跟赵轻则玩,一会跑秦峰脚边来转悠。
秦阮去阳台给它倒了些狗粮,见它不吃:“多仔,你都一天没怎么吃饭了,怎么不饿吗?”
赵轻则摸摸它鼻头:“是不是生病了?”
“不该吧,看它挺活泼的。”
赵轻则又抱着多仔仔细端详:“那不一定,有些狗你看不出端倪。”
秦峰在屋里打电话,一个接一个的。
秦阮跟赵轻则穿上外套抱多仔去宠物医院时,他刚挂断,两人招呼了声就往外跑。
这是蒋厅南买回来的狗,在她这没住多久就生病了,到时候她都说不过去。
幸得赵轻则懂点行,及时送到医院。
检查一番,查出来是急性肠胃炎,需要在宠物医院住几天院,要么是每天抱着来打完针再走。
考虑到大家都工作忙,秦阮决定先跟蒋厅南打个电话问问他的意见,再做决定。
秦阮在医院门口,环抱双臂等那边接电话。
“秦小姐,有什么事找蒋总吗?”
她刚要开口,话都到了嘴边,听到是孙凯丽的声音,及时制止:“他的狗生病了,现在我们在医院给它做检查,医生说是急性肠胃炎,要在医院打几天针,考虑是住院还是跑送。”
说起来,这也不算什么大事。
只是秦阮觉得她无权私自做决定。
还是通知蒋厅南一声比较稳妥,免得日后因为此事多生矛盾。
孙凯丽好似有点为难。
两秒后,才开的口:“蒋总人现在在忙,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空。”
秦阮心底咯噔一声。
其实也是有些失望在的。
好像每次她打电话过去,蒋厅南都是在忙,但具体不知道忙什么。
她吞了吞唾沫,勉为其难的道:“孙秘书,你能不能问一声他怎么处理。”
这次孙凯丽倒是回声快:“好。”
说完,没等她挂断,对方继而道:“秦小姐,狗的事情麻烦你了。”
“不麻烦的。”
这段对话说出来,倒显得她跟蒋厅南关系更加的疏远了,还需要用上麻烦这样的字眼。
赵轻则在里边守着,多仔此时才有些没精打采。
见她进门:“怎么说?”
秦阮坐下来,愈发的觉得头疼:“再等会吧,他人在忙。”
等了没多久,孙凯丽打过来电话,嘱咐她先安排多仔在医院住院,过几日会有人来接应,并且往她卡上打了十万块钱,这个钱不问也知道是什么意思,索性她就没管。
当晚秦阮跟赵轻则赶回住宅那边。
秦峰来京北的事情,她没主动跟陈时锦讲。
但风不知怎么传到谢家那边去的。
秦阮问过秦峰要不要约个时间见见面,就当是老朋友之间叙个旧,谢聿青也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能明白。
秦峰没表态,自然这事也就搁置在那了。
按照赵轻则的话来说。
就是秦峰跟陈时锦离婚这么多年,各自心里都有一道抹平不了伤痛,不见面还好,见了面伤痛会加剧的。
处理好多仔住院后的第三天。
秦阮见到了蒋厅南派来的人。
是曲时。
是她没想到的,会是曲时过来交接,她本以为是孙凯丽,又或者随便找个人来。
曲时打医生手里接过狗笼的时候,秦阮心里有股莫名的酸楚。
她对多仔也有感情,相处这么久以来。
酸的原因但不全是因为狗,另一方面是蒋厅南一直在避着她,让她觉得这事再不进一步,情况可能会持续恶化。
于是,在送曲时上车时。
秦阮大胆的问他:“他人现在在哪?”
曲时也是被她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楞,好一会才反应:“怎么了?”
她开门见山:“我有事想见他。”
“现在恐怕不行。”
“为什么?”
曲时很少见到秦阮会这般死缠烂打,不依不饶的样子,甚觉新鲜,勾唇笑了笑,道:“他很忙,近来蒋氏的事情很多,你就算想见他,可能也只能见到半小时不到,何必……”
“时哥,我就见他一面,几分钟都行,你告诉我他现在人在哪。”
“那你为什么不自己给他打电话?”
秦阮知道,每次打电话她不一定有那个勇气讲出该说的话来。
只有见一面,很多疑虑猜忌才会化解。
她随口答了个理由:“见面总比在电话里说要真诚一点吧?”
曲时把地址给了她。
他美其名曰是不想让他们错过这么好的彼此,其实是不愿让秦阮丢那个面子。
蒋厅南维护的人,他跟裴政之也会一样维护。
就像在外边,倘若梁喃为难秦阮,曲时跟裴政之会二话不说的出手。
秦阮打算当天晚上去找蒋厅南。
地址在粤海附近的一处公寓,蒋厅南已经在这边连续住了快三天时间,主要是公司事多,他住这比住粤海的别墅要方便很多,也方便平时孙凯丽过来他这送文件跟一些东西。
车往里开被拦下来,保安不放行。
秦阮只好退回去,停在公寓外边的树荫下。
秋天的风大,吹得两边树叶刷刷作响。
她把车窗降下来,坐在驾驶座上抽烟,另外一只手按着蒋厅南送她的那条项链盒子。
手指在上边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扣出声。
曲时还跟她讲,蒋厅南大概这个点会回来,免得她跑过来跑空了。
秦阮也很清楚她这次来找人是所为何。
说心里不紧张害怕那是假的。
她在蒋厅南面前,可能这是第一次伏低道歉,好声求和。
秦阮脑子里把两人这条线理得很清楚,见面她该说什么,不能说什么。
等了一会,外边风大了些,天气也越来越冷,掐掉烟关上窗。
不远处的前方一辆深黑色的迈巴赫开进来,车牌是蒋厅南的,秦阮也不冒进,在车里稳稳的坐着调整情绪跟呼吸,车辆越走越近,与此同时对面也看到了她这边来。
孙凯丽顺带的说了声:“蒋总,那好像是秦小姐的车。”
闻声,蒋厅南抬起脸,抬得不多,只是轻轻往那一看。
秦阮的车他认得。
也不知在那停了多久,车顶上好多片树叶。
蒋厅南莫名的心脏抽痛,像是被东西撞击到,还是很重的撞击。
他比秦阮还清楚的知道,只要她人站在他面前,所有的恩恩怨怨都会顺着那一刻全部消失。
这或许就是爱情,即便你深知被人伤害,却也害怕她受伤,试图把自己的伤口掩盖起来。
此时,车已经开到距离秦阮的车最近。
孙凯丽在看他的眼色:“蒋总,要不要下车?”
蒋厅南没作声。
等车一直往里开,开出去大约有十来米的样子,他喊道:“停车。”
孙凯丽立马踩了刹车。
车停下来,蒋厅南呼吸在加速,心跳也在加快,唯独声音是平稳无澜的:“你下车,过去叫她过来。”
一个眼神,孙凯丽就能明白意思。
秦阮左脚都已经准备好迈出去了,孙凯丽来敲她的车窗。
“秦小姐,蒋总在车里,叫你过去。”
孙凯丽笑着看她。
这时她脸上表情不照镜子都知道不太平静,后背汗毛直起,秦阮:“谢谢你,孙秘书。”
她想好了。
待会一上车,先跟蒋厅南讨论狗的事,再慢慢进入正题上去。
她不能直攻猛进的跟他讲话。
秦阮这几十米走得比几公里心思还复杂,还多,她在明处,蒋厅南在暗处,他能从车里把她看得清清楚楚,但她就看不到他。
心里不打鼓那是假话。
她站在门边,车门开了。
蒋厅南没让她多等,显得他态度仁慈大度。
至打他去了北城之后,两人就是上次在伦敦见过一面,不到两分钟的一面。
秦阮的脸上瞬间就红温了,不是害羞,不是愤怒,也不是生气,是委屈跟心酸憋的。
她站在那一动不动,牙根咬得绑紧。
蒋厅南也是表面平静,心里难受得很:“上车。”
秦阮坐进车里。
淡淡的沉香吸入鼻腔,是他最喜欢的那一款味道,优雅不失格调。
她僵硬的抬起脸,不光是脸僵硬,身体很多部位都是硬的。
想要表达的欲望到达了顶端,反而一句话说不出来。
相比起她,蒋厅南就要沉稳老练得多,他像个没事人:“本来说等事情处理完了,就过去找你的,结果还让你先过来,多仔那边我已经让阿时处理好了,你……”
秦阮一把扑过来抱住了他。
双手紧紧的拥着,快要勒死蒋厅南。
他不敢叫她,只能暗自调整呼吸,让自己尽量放松:“怎么了?”
“蒋厅南,你为什么躲着我?”
秦阮嗓音带着沙哑。
她眼睛全然已经模糊了,被灼热的雾气糊住。
气息沉重,嘴里吞咽的唾液是苦的。
蒋厅南双手垂在腿侧,没抬起去回抱她,心想她估计早就反应过来了,是他在躲着她。
心疼之余还有一些对伦敦那晚的耿耿于怀。
人就是这样,见不到的时候总想着见,见到了又想翻旧账。
而秦阮,先前做好的所有准备,真到现实里来时,全然颠覆,她根本做不到心平气和,装作无事人的样子跟他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