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厅南也没推开她:“我没有躲着你,只是很多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所以就不面对了吗?”
在秦阮眼眶的泪落下来前一秒钟。
他低头吻住,轻轻的再用手指指腹擦抹掉。
在哄她时,声音都变了味:“来见我不是想让我看你哭的吧?”
秦阮也是个倔脾气,闻声从他怀里挣脱开,坐到距离他半米的位置,调整好情绪跟呼吸:“那晚在伦敦,你分明见到了我,为什么不上来问一下我怎么回事?”
话音落下,车厢陷入安静。
一片针落可闻的静。
秦阮能清晰听到自己心跳声,很快。
大概是过去半分钟,肩膀上多出一件外套。
蒋厅南摘下自己的披在她身上,用手稍稍拢了几下,低声:“现在天气有点凉,你穿这么少跑来找我,不冷吗?”
他一问,她才意识到自己手脚冰凉。
秦阮捏了捏手心,指尖都快戳到肉里去。
她鼓起勇气仰头看着他:“蒋厅南,你能不能先听我讲完。”
“好。”
现实里跟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秦阮以为,蒋厅南会拼了命的逼问她一切,会在车里强势的霸占她,来证明她是他的,容不得季醒惦记半点。
他没有,反而平和温柔,正如她根本不认识他那般。
说实话,她有些摸不着底,不知对方心里想的深浅。
“那晚上你生我的气,去北城一句话没说,还是北北跟我讲的,我一直以为你人在京北,等你气消了就会来找我,我就傻傻的等着你,直到听说你去了北城,感觉心都死了。”
蒋厅南并不想听这些。
每听一个字,心就被刀一下。
不过秦阮要说,他不会阻止她讲。
秦阮:“你在北城的时候,为什么不联系我?是在跟我赌气吗?赌看谁能忍得更久?”
她双眼通红,眼白充血。
眼皮也在这短时间内浮肿了起来。
加上她蹙眉委屈的表情,蒋厅南有种恨不得把她揉进身体里的冲动跟疼爱。
秦阮还在盯着他看,等他回答。
“没有,我没有在跟你赌气。”
赌气是小孩子的把戏,他不会那么去做,更不会伤害秦阮。
“那你为什么?”
秦阮在质问的时候,却忘了,她自己也是一样,为什么不能是她先主动缓和关系。
等她意识过来,蒋厅南的话已经出口了。
他开口道:“我那几天出了车祸,在医院待着不想让你担心,所以就尽量减少了联系,如果这个对你造成很大的心理伤害,阿阮,我跟你道歉,对不起,是我的问题……”
“你为什么会出车祸?”
秦阮满脸担忧。
她忽然想起来,那天在伦敦见到他,他行动没那么方便。
看上去还很迟钝,她只是当他喝多了酒。
如今想想,自己还真是混账。
蒋厅南伸手过来抱住她:“我没事了,好了已经。”
秦阮原本就红得彻底的眼,此时更红。
她宛如一只急眼的兔子:“这么大的事情你不跟我说,蒋厅南,你不把我当自己人吗?”
听得出来她的愤怒跟不甘,全来自于担心他。
“唔……”
蒋厅南的吻落下,紧逼她。
秦阮被逼得节节败退,后背抵在车门上,他倾身上前,一只手搂着她的腰,一边手扶住她的脸,好让亲吻姿势更佳,更深沉。
他的舌尖在她嘴里搅动风云,吸取她口腔所有空气。
待她快透不过气时,蒋厅南又退出点位置供她呼吸。
这样一来二往的,秦阮像是一只煮熟了的虾躺在虾盘里,等待被人果腹。
他声音轻,满口的热气喷在她嘴边:“我错了,不应该瞒着你。”
秦阮心软成一滩。
“对不起。”
她喃喃出声。
听到她这句对不起,蒋厅南更是疯了。
他伸手从她后腰往上爬,沿着她的腰线一直到整片后背游过。
“厅南……我……”
蒋厅南动作一顿:“你刚才叫我什么?”
秦阮眼神是迷离涣散的,脸上还都是红晕,唇瓣微敞开露出绝对诱惑。
她不说话,他就逼得她说话,用唇去吸她脖颈:“再叫一遍,你好少这样喊我,我还想听。”
起先是脖子痒,再到耳朵痒,最后浑身痒。
说是有几百只蚂蚁在她身上爬都不为过。
在这方面,秦阮哪怕是再练几年都不是蒋厅南的对手。
“抱着我。”
蒋厅南喊她。
自己双手犹如失去了自主判断能力,他这么一唤,她直接把手伸过去揽住男人的肩膀。
他不仅做事硬,骨头还硬。
秦阮耳边皆是男人亲吻她皮肤的声音,撩得火热难挡,像是有一锅煮开的水,把她丢在里边来回的滚动。
蒋厅南意识到这一点,抬起眼睛来笑她:“太久没见生疏了都。”
“你不怪我吗?”
她躺在他怀里,轻声的问。
“这么好的氛围,不说这个事。”
蒋厅南不满足于亲吻她,要让她跟着他的节奏走。
她一只手把着他胳膊,指甲都快抠进肉里,秦阮是只鱼,被他弄来弄去。
试图要把她浑身的鳞片全都拔除干净。
秦阮本以为蒋厅南真那么大度,什么不过问,一睡泯恩仇。
结果是,两人在紧要关头,他突然低声问她:“那晚你跟季醒做了什么?”
秦阮感觉脑袋一热,她此时的处境根本是前进无门,后退无路,只有乖乖的说话:“没……什么都没做……”
得到满意的答复,蒋厅南俯身下来亲她,搂着她身体靠近一点:“以后别再见他了。”
“好……”
“这次为什么想着要来找我?”
“我怕你不……不要我了。”
秦阮的话总是断断续续的,恰好这还成了刺激蒋厅南神经的一把利刃。
等待一切风平浪静。
她趴在车座上,身上盖了一件外套,仅此一件外套。
蒋厅南坐在驾驶座,穿戴整齐在抽事后烟。
秦阮其实人已经醒转了,她在想怎么主动开口讲第一句话。
他在其间引诱她说出来所有的心里话,不管是该说的,不该说的,只能说这男人真有一套狠的。
是她轻敌了。
从她这个位置,能清晰看到蒋厅南的侧脸,他脸部肌肉很是放松。
像什么呢?
秦阮仔细的琢磨,像是一腔怒火终于得以发泄出来的那种爽感。
不光是现在,在刚才车里她早就看出来了。
蒋厅南嘴角扬起:“醒了不说话?”
“你后脑勺长眼睛了?怎么知道我醒了?”
“我还用看你吗?”
他说得问句,语气是陈述。
知道斗嘴斗不过,秦阮自认输,转换话题:“你还没说车祸是怎么回事,光顾着问我这样那样,你自己的事倒是一句没提。”
蒋厅南抽开嘴里的烟,他扭过头来看她,眼神有点冷意:“秦阮,说实话,为什么要跟他去伦敦?”
她说了所有的话,唯独这个没说。
“你要是不信可以去调那边的监控,我跟季醒待了几天,什么事都没做过。”
“我没有不信你。”蒋厅南:“我好奇原因。”
秦阮把脸撇开,望向窗外,忽然话就这么出来了:“有一天我给你打电话,那时候你大概人还在北城,接电话的是个女的,两次都是,蒋厅南,如果你想知道,不妨也解释一下吧!”
“好啊!”
“我去伦敦是为了恒丰的项目。”
一听,蒋厅南眉目本能反应的紧缩:“季醒威胁你?”
他肯定是知道恒丰是季家的人,知道这个不难。
秦阮脸上发着烫,声音也有些哑:“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那是医院的护士。”
“你记得这么清楚,知道我问的是哪一天的事吗?”
蒋厅南一一的跟她讲清楚之后。
说了句很窝心的话:“阿阮,是你觉得我不在意吧,其实你做的一切,包括给我打的每一个电话我都看了一遍又一遍,这一次的矛盾也是我没预料到会闹这么大。”
大到差点他真的以为见不到她。
还好她来了。
秦阮一忍再忍,终究没忍住沙哑的哭腔:“那你为什么不主动找我?”
“我怕。”
“你怕什么?”
蒋厅南:“人在情绪上头的时候最容易做错事情,我怕那时候来找你,我们两都互相不让,再起更大的争执。”
秦阮吸口气,眼睛全是雾水:“你错了。”
蒋厅南坐在驾驶座,没法过来揽住她将她抱住。
但他口吻里全是对她真挚的爱:“我知道,对不起。”
她抬起胳膊抹掉,把衣服一件一件的往身上穿。
蒋厅南伸手抓住她胳膊:“衣服都脏了,我带你上去。”
“嗯。”
在这时,即便她有再大的力气也不想使出来,很多时候只要你软两分力,对大家都会好。
秦阮跟蒋厅南各用各的方式给彼此一个台阶下。
上楼的电梯是专梯,直接到家。
蒋厅南一把抱起她,秦阮身上盖着那件他的外套。
她害怕掉落,时不时伸手去扒拉。
他低声笑:“都到家了,家里就我一个人,你怕什么?再说了,咱两这关系你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我想洗澡。”
“抱你去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