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阮跟付少清的婚姻并未维持太久。
在一次斗殴过后,付少清身上的事牵扯到她,她毅然决然找到苏美莲要求离婚,付少清听闻此事后大怒一场,甚至因此打伤了秦阮跟苏美莲。
他掐着她脖子逼问:“你有什么资格?啊?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提离婚?”
付少清气疯了。
在情急之下,秦阮拿起花瓶朝着他头顶砸下去,才得以脱身。
随后她报警并且跟付父坚决提出离婚一事。
付父无力脱身,不得不答应,否则便是要赔上整个付家的基业。
但付父也提出一个相对的条件:“离婚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
秦阮双手都是猩红的鲜血,她站在警局门外,眼睛眨都没眨一下,语气生冷的说:“您提。”
原本以为她不会再给人任何开口的机会。
付家也没资格底气再跟她提要求,不过她答应了。
原因无非是想尽快的跟付少清离婚。
付家……她一天都不想再待下去。
付父咬着牙,面色发红的开口:“我要你对外宣称是少清看不上你们谢家,才因此离婚,你也理解理解我这个做父亲的,我得要保住他的名声跟付家的名节。”
秦阮想都没想:“好,我答应你,我要的只是离婚,至于这个婚怎么离对我而言不重要。”
“秦阮,你挺狠的。”
在付家人眼中,帮助谢氏度过危机,帮她在谢家站稳脚跟。
准确说是帮她们母女。
可她反过来却要害死付少清。
秦阮笑了笑,没作声,她提步往外走。
付家确实牺牲了这些,可这些她也曾想过还回去,要怪只能怪付少清不是个人。
秦阮跟付少清折日再见,付家很有本事,能将付少清所有的罪行一一洗清,让他从警察手里出来。
不过秦阮这辈子都不知道,这其中是蒋厅南在帮忙。
付少清腿断了,打着石膏躺在床上,面上全是怒气,再也无别的情绪。
听到门口的动静,他迅速扭头,死死的盯着进来的秦阮,恨不得立马下床掐死她,或者是拿把刀子捅死她,但是他犹豫了……因为蒋厅南警告他的话。
那时候他才知道,秦阮不是任何人的,她是蒋厅南的“人”。
她是终究会进入蒋家的女人。
他狠狠的吞唾沫,将那苦涩的口水咽下去:“没想到来得这么快,看来离婚是铁了心啊!”
“当然。”
秦阮往前走,在即将走到病床前的位置,她脚步停顿,伸手拉了一把旁边的凳子坐下。
她嫌弃至极,连碰到他躺的病床都不愿意。
见状,付少清心底一片苍凉。
他不是恨秦阮,是恨给人做嫁衣,主要这身嫁衣他自己都没机会穿上过,就要马上拱手让人。
这种滋味对付少清这样身家出生的,对他这样的性格,简直是活死刑还难受。
他真想把秦阮毁掉。
奈何不敢得罪她身后的蒋厅南。
于是,付少清阴阳怪气的低声嘲讽:“秦阮,你说你哪来的本事跟我们付家抗争?是不是你背着我找到了新的金主,那人一定很有钱是吗?否则你怎么舍得离婚,怎么肯就这么轻易离开付家?”
他多希望秦阮说一句是的。
这样他就能拿捏住她的把柄。
可是秦阮行得正端得直,连表情都是刚硬不阿的。
她冷冷的眼神比起付少清的嘲讽更深沉好多倍。
“付少清,你当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离婚?”
“什么意思?”
秦阮说:“或许别人觉得付家好,付家有权有势,但我不觉得,你们付家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每个人都是。”
付少清哈哈大笑,笑得在床上滚动,牵扯到腿伤,他才疼得龇牙咧嘴的止住。
此时脸上的笑容转为愤怒,他横手扫过去,将床头柜上的花盆打碎,摔在地上成了四分五裂的垃圾。
他胸口起伏难定,付少清牙根都要咬碎了。
“你真是个贱人,不折不扣的贱人,我这辈子……”
“付总,您别这么说,我可担不起,你这辈子如何不是我害的,也怪不得我,准确说怪不得任何人,是你自己作孽,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想必付总听说过。”
按照付少清的习惯,长此下去付家会被挥霍精光。
怪就怪在付家父母不会管教子女,教出这么一个纨绔之子。
付少清气也无能,他只能气得口鼻发苦,仍然没有半点办法奈何秦阮。
秦阮看着他,说道:“像你这样的人一定很怕丢人吧?”
“什么?”
她继而道:“要是外边得知,是我提出的离婚,你觉得你在那些人眼里还能混得下去吗?”
这就是付少清这个纨绔子弟的最大弱点,好面子活受罪,哪怕是承受刮骨之痛,面子第一不能失。
秦阮也正是拿捏住付家这个缺点,才能一击致命,让付父不敢跟她叫板。
谁也想不到,这其实是她的一步棋,一步精心谋划的棋。
所有人都只当是她秦阮可怜,生在付家无权无势,连自己老公都管不住。
“秦阮,你是不是疯了?”
秦阮起身,居高临下望着床上的男人,眼神无比讥笑:“是你父亲来恳求我,让我对外宣称离婚是你甩了我,不过我可没太多耐心,也不愿意跟你等个一月半载,我的意思你懂的。”
付少清整个人翻身摔下来。
他想伸手去抓住秦阮,岂料摔在地上。
他痛苦的哀嚎,秦阮根本没管她,迈开脚步离去。
等护士发现,付少清已经面色唇色苍白,不知在地上躺了多久。
他在病房大发脾气,摔了所有的东西。
苏美莲赶到时,付少清气得肺都要炸了。
他恶狠狠的逼问苏美莲:“她什么意思?什么叫给我面子,说是我甩的她?她哪来的底气说这句话?啊?”
苏美莲心疼儿子,但也无可奈何,这不是她一个妇人能做的决定。
她把付少清扶起来,借着旁人的力道把人好艰难抬到床上去。
眼底是一抹深重的雾气,不是因为哭,是恨透了。
她恨透了秦阮,觉得她就是付家灾星。
在秦阮还没来到付家时,付家好端端的,直到她嫁进来一切都变了,整个付家闹得鸡犬不宁,翻天覆地。
尤其是付少清。
她安抚着付少清:“好了,别再闹了,这件事听你爸的安排,他做事不会害了你,你是唯一的儿子,听话知道吗?别再给家里惹出别的事了,咱们现在承受不起。”
付少清拽住苏美莲胳膊,把人拉到面前来。
他一双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妈,你在胡说什么?难不成咱们堂堂付家还对付不了她?”
付少清疯了,彻底疯了。
苏美莲为了他的安全,二十四小时找人在医院守着。
一有消息就通知她。
她去见过秦阮。
在谢家见的人。
当时是陈时锦迎着她进门,两人面上都有各自不相同的憎恨不悦。
陈时锦不是傻子,也不眼瞎,秦阮在付家所受的罪,她都一一记在心里。
至于让苏美莲进门,无非是不想被人说他们谢家的过错。
毕竟当年也是她亲自把秦阮推出去的,这罪怪下来她也不好受,只得息事宁人,在这个立场人每个人的选择做法都不相同,但她终究还是秦阮亲生的母亲。
大是大非上她一定向着秦阮。
“谢夫人,我要见秦阮。”
陈时锦把茶水端上桌,闻言手指抖了下。
她笑着问:“不是都商量好了吗?离婚的事难道少清现在又不愿意了?”
苏美莲恨恨的道:“当然不是,只是我想跟她说说话,你也别紧张,没别的意思,单纯是来跟她聊聊,好说当初也是婆媳一场,就当是来告个别。”
陈时锦想了许久,才答应下来。
当天晚上,秦阮回到谢家。
风尘仆仆赶回去,苏美莲一巴掌恨恨的打在她脸上。
这一巴掌打的是为了付少清。
秦阮冷笑过后,她没还手,只是那么冷漠而又没任何感情的盯着苏美莲。
随即她开口:“我还真是可怜你,这么多年在付家当牛做马,最后还要替自己儿子不停的收拾烂摊子。”
苏美莲气得讲不出话。
她不能怎样,顶多就是来找秦阮撒撒气。
这已经算是她最大的痛快,所以秦阮没有还手,只当是挨这一巴掌快点离婚。
“秦阮,你别高兴得太早。”
苏美莲打完人要走。
秦阮站在台阶上,比她人高出许多。
她可怜可悲的看着要走的人:“要是我的话,我早就从付家离开了,这样毫无尊严的活着还不如去死,再者说你真以为付少清日后能守住你们付家的产业?”
付少清是怎样的人,苏美莲比任何人都清楚。
秦阮的话无疑是一把坚硬的长针,直接捅进了苏美莲心窝子。
她痛,痛得要死,可即便是痛到死了也不能讲出来。
一旦承认这个事实,证明她这么多年在付家的忍辱负重全都功亏于溃。
设问,这样的结果有几个女人是能承受得住的。
她没回话,而是拖着沉重的步伐从谢家离开,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