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秦阮不打算息事宁人。
她主动找到付母谈条件。
在付家想好好的生存下去,她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付母,把条件谈好,只有在条件匡扶下,她秦阮在付家才能活得像个人的样子。
她很聪明。
长此以往的接触来,秦阮拿捏到了不少付少清婚内出轨的证据。
并且有一些他犯事的把柄。
她料到付母会怕,才决定做下这场戏。
付母进门时,外边正下起绵绵细雨,雨水打湿了她肩膀处。
“有什么事情不能在家里说的?”
苏美莲坐下,狠狠的腕一眼秦阮。
这对母子还真是像极了,除了那张好看的皮囊像以外,两个人连脾气跟行事作风,说话都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愧是亲生母子关系。
秦阮心里冷冷的笑了笑,面上没展现出来半分,她说:“妈,我今天找你来是想跟你谈点事情,在家不方便说,况且爸脾气不好,我怕说了他又会打人。”
一听到打人,苏美莲身子一个瑟缩。
苏美莲嫁到付家这么多年也不是那么好过的。
苏美莲的原生家庭不是很好,为了图钱嫁给付少清父亲。
当初付父名声在外不太好,很难找到门当户对的妻子,这才没办法娶的她。
也正是因此,付家其实是看不起苏美莲的,打心眼里觉得她跟他们家不是一类人。
苏美莲长期忍受着付家的凌辱折磨,这才导致她如此对待秦阮,用着同样的手段来讨好付家人,也是为了给当年的自己出一口恶气。
这样的女人,极其可悲可哀。
苏美莲缓过神来:“你……你想干什么?”
秦阮端起水杯,抿一口入喉,她声音不大,姿态维持着绝对的优雅风度。
看了看对面人:“妈,你别害怕,我没过要怎样,只是跟你谈正事。”
苏美莲眼皮一跳:“是不是阿清又出去鬼混了?”
秦阮根本不在乎付少清出不出去鬼混,出去混最好,只要别碰她。
苏美莲笑着道:“男人都这样,你公公年轻的时候也一样,我是过来人,我好言相劝你一句,这些事情只要不过分你就当不知道,等他年纪大点他自己会收心……”
“妈,我不在乎他这样,今天找你来不是谈这个的。”
苏美莲一个噎住。
她想大声,碍于四周环境,她只能憋着气,嗓音压到最低:“那你想说什么。”
“我来是跟你谈个条件,我想在付家好好的,安安稳稳的待着。”
苏美莲没说话。
主要是她没听懂秦阮的意思。
“你什么意思?”
秦阮:“我跟付少清的婚姻只是有名无实,往后大概率也是这样,本来我不想说别的,但是他触及到了我的底线,他的行为伤害到我家人,这是我所不能忍的。”
“呵……”一听,苏美莲差点没气到操起桌上的水杯往她脸上砸过来。
她冷笑声特别的讽刺刺耳:“秦阮,你是做梦做多了吧?”
“如果您做不到的话,我就会把他犯下的所有事移交给警察,这些年他干过什么,想必您比我更清楚吧?”
起先苏美莲叫她经常去接付少清,秦阮是没怎么当回事的。
每次也是照做,忍气吞声的。
直到后来有一次,她突然产生了跟付少清日后离婚的念头。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便挥之不去。
秦阮开始想着法子录下付少清犯事的证据,就等着有朝一日成为自己保身立命的筹码。
苏美莲又气又怕:“秦阮,你是不是疯了?”
她直接不装。
把所有的野心全部暴露在脸上:“妈,可能你还不太了解我这个人,我既然能说出这样的话,证明我就干得出这样的事,所以我也不想大家出事,息事宁人挺好的。”
“你威胁我?”
“你可以这么认为。”
不是这么认为,是赤裸裸的威胁,偏偏对方还拿她没有半点办法。
苏美莲好久才咽下那口气。
为了大局着想,她也不可能直接跟秦阮翻这个脸,只能认栽。
并且秦阮能确保她没有胆量把这件事情告诉付父,否则只会迎来一顿毒打,责备她教子无方。
付家就是这样,妥妥的魔窟都不为过。
“妈,您想好了再跟我商量。”秦阮优雅的端起水,这是她喝的第二口:“如果您要是答应了,也麻烦到时候去跟少清说一下,我的话他不会听,但是会听你的。”
都说有其父必有其子。
付少清确实是遗传了他父亲的性格。
好的一点是,他起码还尊重苏美莲这个妈,没有到那种上手羞辱的地步。
苏美莲缓缓吐出一句话:“秦阮,你真卑鄙。”
“要论卑鄙,那我肯定比不过你们付家。”
“是吗?你们谢氏拿了好处,现在却临时摆我们一道,这算什么?”
秦阮不疾不徐的解释,还算她有这个耐心:“您错怪人了吧,我一开始也是想着跟付少清好好过日子的,可是你们做了什么?自己心里应该也清楚,既然他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人都是将心比心的。”
付少清被人打断手这事,消息不胫而走传到远在外地的谢南州耳朵里。
同事都在八卦。
“南州,你听说没,就是京北那个富家公子,老惨了,前几天我同学还在群里聊他这事,你说这么个有钱人,找什么样的女人不好,偏偏找有夫之妇,这下好了给人打成重伤……”
“你们是不懂,人家这些人玩的就是一个花。”
“那也确实太花了点。”
谢南州只是听着,没接话茬。
他平时也都是这副表情,没人留意到他眼底一闪而逝的异样。
谢南州想了很久,最终还是打算给段桥声打去电话。
他没出声,段桥声知道他想说什么。
付少清的事传到满京北人人皆知。
这件事一出,秦阮就成了这京北城中最有名的名媛弃妇。
外界人都说:“这女人真够惨的,老公宁愿去外边找一个被打断腿,都不碰她。”
外边人这么说,最得意的当然还是秦阮。
只是谢南州不知道她这分得意。
空间沉默了会,段桥声在电话里说道。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不就是付家那点事,这件事你我都无权参与进去,跳进去的话只会让秦阮立场更艰难,现在是付少清出轨,顶多人人嫌弃几句,若是你我跟进去,人家就说是她外边有人,付家那等小肚鸡肠的人肯定会拿着这事做文章,让她彻底下不来台。”
谢南州想过秦阮在付家的日子不好过,只是没想过这么不好过。
付少清跟付家压根没把她放在眼里。
“那付少清呢?”
段桥声淬了口国粹:“这畜生,你还管他。”
谢南州:“我说的是伤咋样?”
段桥声立即明白过来:“就差一点打死了,不过还算他命大没死,要是死了可就真麻烦了,以后秦阮想离婚付家不肯都离不掉。”
闻言,他这才长长舒了口气。
段桥声看破没点破:“自己的决定就自己受着吧!”
细细想来。
从秦阮喜欢上他,再到所有的事情被曝光。
他谢南州仿佛从始至终都是隐形人,没出过面。
所有人都认定是秦阮勾引的他,是她恬不知耻,不知羞耻的想爬上他的床,奈何谢南州也在这场魂不知鬼不觉的战争中偷偷的对她动了真情真心。
只是真心来得太晚,也不恰合他们之间的关系。
“没什么事我先挂了。”
谢南州挂断电话,跑去浴室冲了两次洗水澡。
冰凉刺骨的水滑落在肌肤每一处,他却仍然觉得心头的那阵无名怒火冲刷不去。
下午点,西北下起了大雪,马路上的人非常少,许久才能看到来往的一两个影子。
司昭跑到这边来找谢南州,窝在他的住所不肯走,死活要赖在这。
谢南州也没强行赶走她,而是自己在一旁办公,让她自顾自的玩。
司昭忽然问起:“南州哥,你打算怎么给我过生日呀?”
“你生日是什么时候?”
“六月份。”
“那还早呢!”
司昭总是做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比如现在是冬天她已经开始幻想跟谢南州过生日的场景:“我这不是想提前想好嘛,这可是我跟你在一起过的第一个生日,很重要的。”
谢南州笑了笑,嘴角挂着点弧度:“你爸妈没叫你回去?”
司昭蹭着脸跑过来,扶他桌边,眼巴巴的看着他,很是深情的道:“他们知道我谈恋爱了,现在可不管我,等回头我带你回家见父母。”
谢南州脸上的笑容,刹那间僵住。
不过他很快恢复过来,起码是司昭察觉不到异端的速度。
“见家长不是小事,到时候再说吧!”
“那也好,我听你的。”
司昭跟他在一起的时候特别听话,从来不会忤逆他的想法。
突然谢南州就想到了以前的秦阮,她也跟她一样。
乖巧安分,特别的听他的话。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知怎么的,想到这,谢南州的心脏蓦然一疼,疼得他伸手去捂住胸口位置,狠狠的往下压才控制住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