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怎么了?”
司昭急得脸都红了。
谢南州到嘴的话转了一圈吞咽回去,有苦含在嘴里他根本吐不出,感觉嗓子眼热热的,像是有一团火在滚动,他默了片刻:“不是什么严重的事,不打紧的。”
司昭壮着胆子,看着他的脸,边小心翼翼的低声问:“是不是阿姨跟叔叔关系不好?”
谢南州没说话。
她自以为猜对了。
紧而开口:“我爸妈也经常吵架,老夫老妻……”
“司昭,我家的事你不要过问。”
谢南州的声音特别冷,跟先前开口的语气完全不是一个程度。
司昭愣在原地,心里忏愧又羞愧。
她埋怨自己一通,默默的跟在谢南州身后,也不言语,也不越过他往前走,他什么速度,她就什么脚步。
直到他停下来,司昭望向眼前那道黑沉的身影,猛然吞咽口唾沫。
谢南州没转身。
只是淡淡的道:“我没事,你回去吧!”
“南州……”
“以后还是叫我名字比较好。”
司昭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脸上的红潮更加加重。
她心里苦,比吃了几口黄莲还要苦上好多倍。
谢南州以前也不领情,但不会像今晚这般,可是她没有勇气去问他怎么了,甚至连个合适恰当的理由资格都没有,唯一能做的就是远远的望着,什么都不做。
谢南州在单位连轴转了五天,情绪还没彻底缓过来。
只要他人一停下来,脑子里想到的全都是秦阮。
江培松说他失了心,这辈子都找不回来。
谢南州做了个大胆的决定,他决定不再见秦阮,或许还可以跟司昭试试谈恋爱的事。
都说忘记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另找新欢。
司昭其实也不比秦阮差在哪。
她长得漂亮,出生还好,人也很不错,尤其是对他,而且还是同单位的。
……
秦阮嫁到付家的第一个月底。
付少清有一晚喝了酒回家,一骨碌滚在客厅的沙发里。
她下楼去倒水,看到此情此景。
秦阮脚步顿住,站在原地没动身,打心底里她瞧不上付少清这种男人,不过是迫于无奈嫁给他,从她嫁进来付少清还没碰过她,这也是她觉得万幸的点。
说来也奇怪,明明付少清最起先是垂涎她的身子,最后却嫌弃的不碰她。
秦阮越想越想不明白。
她打算折返回屋待着。
岂料,脚下一转,客厅里的人就醒了。
男人猩红着一双眼,怒目瞪过来,死死的盯着秦阮的方向。
她被这个眼神吓一跳,后背发凉,头皮发麻。
没等她出声,付少清歪歪斜斜的打沙发里爬起来,看人都看不太清:“你在那干什么?”
秦阮:“口渴,下来倒杯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付少清喝得烂醉如泥,俨然到了人都快认不清的地步。
不过他走向她的脚步缓慢却坚定无比,秦阮在他靠近自己只有半米的时候,闻到浓烈的酒味,紧跟着往后退了两步。
正巧是这个动作,刺激到付少清敏感的神经,他一把抓住秦阮的衣领:“跑什么?还想跑?”
秦阮被掐在他手上,挣脱不开。
据她的了解,对付付少清这样的男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软刀子,千万不能跟他对着干,只会让他精神更加亢奋。
秦阮软下口音来:“我没有跑,我只是想上去给你拿解酒药。”
说着话,她还努力的装出一副诚恳模样,表达自己的忠心。
付少清看了又看,手还死死拽着没松。
秦阮被他拽的有些呼吸困难,脸上憋红,她喘着气,低声道:“你先放开我,你喝多了,待会招惹到爸妈就不好……”
“滚。”
付少清松开手,一把推开她:“给我滚,现在就滚。”
他的力气很大。
推向她的时候,秦阮脚下没站稳,直接“嘭……”地一声撞在地上。
她整个后背跟腰际像是骨头裂开般的疼。
忍着站起身,她深吸口气:“你不舒服喝点水。”
秦阮只是不想让付少清不开心,转而去对付谢氏。
否则按照她的脾气,她岂会这么好心被他推倒,还叫他多喝水,不拿开水烫死他都算不错了。
面对付少清,她只能忍着,忍到谢氏不需要他的那一天。
秦阮无数次想过,自己有一天离开付家的场景,那时候她什么都不会要的。
付少清像是哭了,但是脸上没有泪,仔细看他是在笑,嘲笑她:“秦阮啊秦阮,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也敢拿我父母来压我?你以为像你一样,是个贱人吗?”
心口被狠狠一刺。
表面上没有伤口,实际上只有她自己知道,那道伤口到底有多深。
就快血流不止了。
付少清骂她贱人。
这样的话,曾经谢南州也骂过,她最爱的那个男人,也是伤她最深的人。
真是可笑,可笑至极。
秦阮双手攥紧拳头,她忍着没把手砸向付少清。
不过付少清已经看清了她的动作跟姿势。
他一步步的往前走,靠在她面前,眼神深深的抵着她双眼,一字一句的问:“秦阮,你这是什么表情,还想杀了我不成?”
付少清是真喝醉了。
换作平时他再生气也不会这样跟她讲话的。
他顶多是嘲笑她,鄙夷她,但绝对不会是这种仇恨的目光。
想想,她跟付家也无冤无仇。
秦阮唇瓣轻启:“付少清,你喝醉了。”
付少清的双眼里被愤怒盛满,满到都快溢出来的程度。
他一眨不眨,目不转睛。
他伸手过来,直接掐住秦阮脖子,她脖颈纤细,被男人盈盈一握的掌在手心,秦阮没挣扎,怕他用力,也是害怕他真的犯浑,只能以软逼退他。
付少清低头下来,咬着牙根:“你这是什么眼神看着我?觉得我很恶心是吗?”
“我没有。”
“那你喜欢你那个哥哥?”
秦阮一口恶气顶到嗓子眼,咽不下去,吐不出来,难受得快要逼疯她了。
付少清是怎么知道的?
她笑,笑得眼泪从眼角往下流,止口否认:“没有的事。”
闻言,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付少清手指收拢,将力气加大。
此时,秦阮感觉到喉咙一阵疼痛紧缩,连空气都再吸入不进。
付少清发了疯,往死里掐她。
他眼里红得骇人:“谢南州都承认的事,你跟我说没有?你当我是傻子吗?还是觉得我好骗是个瞎子,什么都看不到,啊?”
秦阮没想到他会发这么大的脾气。
看来是早有准备,就等着一个合适的契机整她。
她逐渐身子软下来,把掰在付少清胳膊上的手指挪开,一副摆烂的姿态。
反而是看到她这般,付少清还泄了气,推开她:“不要脸的贱人。”
至打那晚之后,付少清跟付父付母耍了好大一通脾气,从家里离家出走,半个月没再见人。
秦阮从陈时锦手上接管了谢氏。
这也是付家对谢家的要求。
两家人直截了当的见个面,付家跟谢聿青提的,除非秦阮管事。
一开始,谢聿青也有这个想法,所以这也不算是单方面促成。
谢氏岌岌可危,她工作越来越忙,基本上顾不上付少清到底在做什么,只要他做得不是很出格,一般付家人不会主张叫她亲自去找人。
付少清爱玩已经是尽人皆知的事。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付少清会将她喜欢谢南州的事捅出去。
当时,秦阮收到一则帖子,描述了所有她跟谢南州的细节。
很多人在网上抨击,各种评论,骂人的比比皆是。
唯一一点是付少清并未以她真名公示,还算给了一些颜面,或者说是他也怕事。
当晚,谢聿青就要见她。
秦阮被陈时锦逼得跪在地上发誓。
谢聿青撇着脸,没转过来看她,是于心不忍,但又不得不办。
“阿锦,你让她先起来吧!”
“聿青,这件事不怪南州,是我教女无方,是我的错。”
眼泪在眼眶打着转,一个不留意哗啦掉落下来,掉在她胸口衣服上,晕染开一大片泪花,秦阮哽咽着嗓音,开了口:“谢叔,对不起,求你别怪我母亲。”
母女两各自都想把这件事揽下来。
谢聿青不是个糊涂人,他是懂的。
“好了,你两都别再说。”
谢聿青转过脸问秦阮:“阿阮,你跟南州不可能,你要死了这条心才行,不然大家都会被伤害。”
如果说以前,秦阮听到这句话,她不一定能保证自己对谢南州的感情,但眼下她绝对可以。
从谢南州骂走她的那一刻起,她就彻头彻底死了心。
她咬着牙根,从地上起身。
吸了吸鼻,淡声的道:“谢叔,我跟你保证,绝无可能。”
秦阮:“这件事是付少清仇恨我挑起的。”
至于付少清为何对她如此冷淡仇恨,她只想到一个原因,那就是谢南州。
可能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男人能容忍自己的老婆有这样的一段过往,并且还不爱自己,但是话又说回来,付少清这样的人,谈爱那都是侮辱了爱。
谢聿青点点头,好半晌才开口:“你在付家过得可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