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看到他无节操无下限,连女人都打,她真的震撼了,她忘记了自己的狼狈,忘记了所有的一切,眼里只看得到他,看他打人,看他砸了摄像机,看他挨揍,看他走到她面前,她早已热泪滚滚。
这个傻瓜,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池斯年看着她,他脸上也受了伤,被女人的指甲挠了条长长的血痕,他双手插兜,故作轻松地看着她,“宝贝,你老公我帅吧。”
雪惜被他逗笑了,笑了一会儿,却又大哭起来,她挣开工作人员的搀扶,扑进他怀里,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哭道:“池斯年,你幼不幼稚,一大把年纪了,还学人玩叛逆。”
池斯年搂着她,从刚才听到她出事,到现在将她真实的拥入怀里,他空洞的心,慢慢被填满,他靠在她脖子里深深地吸了口气,“宝贝,别哭。”
雪惜呜呜地哭起来,刚才那些人骂她的时候她没哭,打她的时候她也没哭,可是看到他为了她不顾一切的疯狂模样,她哭了,她认输了,她怎么舍得将他推开,他是她的命啊。
“池斯年,我输给你了。”她的抗拒,她的逃避,她的担心,都被他的深情给融化了,没有什么比跟他在一起更重要,就算暴风雨来临,只要他们携手共进,总能迎来彩虹。
池斯年浑身激颤,他推开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从心头涌上来的狂喜瞬间淹没了他,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生怕又是自己会错了意,空欢喜一场,“宝贝,你的意思是……”
池斯年话没说完,他目光突然一凝,他握着雪惜的双肩,用力旋转,将她紧紧护在怀里,然后雪惜听见什么断裂的声音,她抬起头来,就看到她刚才坐的那张椅子,在池斯年身后粉身碎骨……
“池斯年!”雪惜心神俱颤,她扶着池斯年的腰,池斯年从她身上缓缓滑落,倒在地上,雪惜扶不住他,跟着跌坐在地。
她抱着池斯年,看着拿椅子的那个人,撕心裂肺道:“他跟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要伤害他?你们有什么气冲我来,为什么要伤害他,他若死了,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雪惜低头看着他,他眼睛紧闭,毫无生气的靠在她臂弯里,她伤心大哭起来,“池斯年,你别死,你起来,我原谅你了,我不跟你较劲了,你起来好不好,我求你了。”
池斯年一动不动,雪惜哭得更厉害了,“对不起,三年前因为我的懦弱,自私的逃离你身边,不给你任何解释的机会,三年后,无论你怎么改变,我都视而不见,这是老天对我的惩罚吗?因为我不肯原谅你,所以他们要带走你。你别死,起来好不好?兜兜……对,兜兜才刚认回了老爸,你要是就这么撒手不管了,她该怎么办?池斯年,你起来啊。”
雪惜哭得声嘶力竭,在场的一些还没有离开的读者闻言,都潸然泪下。
池斯年还是一动不动。
刚才打他那个人以为自己摊上人命了,吓得丢了手里的凳子,转身就要逃,被保安抓住了,那人一脸死灰,在心里祈祷,这个男人千万别死,他不想坐牢。
雪惜贴在池斯年的脸上,有人看她可怜,好心安慰说:“苏小姐,你别难过,我看你老公好像没事,刚才我还看见他偷偷睁开眼睛了。”
这姑娘忒傻了,大概真的爱死了这个男人,才会那么伤心欲绝。
雪惜一愣,刚才见他倒下,她简直吓傻了,以为他死了,这会儿冷静下来,她才发现不对劲,池斯年唇角快要拉到耳根后了,还有闭着的眼睛,睫毛一直在颤抖。
原来这家伙根本没事,一直在看她笑话。她气得差点晕过去,伸手狠狠地拧了他的胸膛一把,怒道:“池斯年,你再给我装死,我就带着兜兜改嫁。”
池斯年心里将刚才说话那人骂了个半死,他好不容易等到雪惜真情流露,都不让他多享受片刻。听到雪惜说要带着兜兜改嫁,他急忙睁开眼睛,拽住雪惜的手,可怜兮兮的卖萌:“老婆,真的很疼,我只是晕了一下,真的晕了一下。”
雪惜气得要甩开他的手,他却像棉花糖一样黏了上来,晃着她的手臂,“老婆,别生气了,乖,生气会长皱纹的。”
四周的人hold不住,纷纷笑了起来,从刚才的惊心动魄,再到现在两主角的温馨,他们就像看了一部真实发生的电影,过程惊险刺激,结局温馨浪漫。
两人刚走到二楼楼梯口,一队交警走上来,严肃地看着池斯年:“你是XX的车主吗,我们现在控告你超速驾驶,与殴打交警,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雪惜愕然地看着池斯年,“池斯年,你到底干了什么?”
池斯年无辜地摊了摊手,“我就是心急了点,闯了几个红灯,时速超过250……”池斯年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小到雪惜都听不到了。
雪惜气得脸色铁青,“我看你才是250,万一出车祸了怎么办?你真想让我守活寡?”
“老婆,我错了。”池斯年继续无耻卖萌。
雪惜已经无力跟他生气了,她看着交警们,对他们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后指着池斯年说:“麻烦你们好好教育他一下交通规则,拜托你们了。”
雪惜说完,抬步下楼,池斯年欲追上去,却被交警们挡住了去路,池斯年气得挥起拳头,雪惜仿佛知道他又会动粗一样,侧身望去,“池斯年,你再闹,我就再也不原谅你了。”
池斯年只得偃旗息鼓,他委屈地看着雪惜,“老婆,你在家里等我,我一定乖乖学习。”
“……”
交警带着池斯年走出新华书店,陈北已经赶了过来,看见池斯年被交警带出来,他有些错愕,池斯年走到他身边,低声道:“今天的事,给我彻查,无论是谁做的,我要他付出代价。”
“是,Boss。”陈北恭敬道。
“还有,警告各大杂志报纸,不准刊登任何有关今天的报道,明白?”
“是,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办。但是Boss,你真的不要紧?”陈北看着他手腕上的手铐,还有他脸上的抓伤,强忍着才没有笑。
“你觉得呢?尽快把我弄出去。”池斯年没好气道。
“是。”
池斯年被带走了,雪惜站在新华书店门口目送他离开,想起刚才的惊心动魄,她还心有余悸,刚才只顾跟他赌气,也没问他伤到哪里没有。
“夫人,我送你回去。”陈北来到雪惜身边,见她看着警车离去的方向,他说:“你放心,Boss不会有事的,我们马上会保释他出来。”
雪惜点了点头,她收回目光,刚准备离开,就看到街对面路灯下站着一道熟悉的身影,她怔怔地看着她,仿佛回到四年前,她第一次见到她时,她就那样站在对街,看着她跟池斯年。
这一次,她没有逃避,她迎视着她的目光,不闪不避,舒雅,我等着你卷土重来,这一次,我会让你知道,我已经不是三年前的苏雪惜了。
舒雅率先移开目光,她坐进车里,吩咐司机开车。
陈北走了几步,发现雪惜没有跟上来,他站定,转过身来时,看见雪惜看着对街,他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边只有脚步匆匆的行人。
“夫人?”
“走吧。”雪惜回过神来,她摇了摇头,却甩不去心里的阴霾,舒雅,你刚出狱,就送我这么大一个见面礼,若不回敬你,恐怕很失礼。
坐进车里,雪惜说:“陈秘书,我想麻烦你一件事。”
“夫人,你别跟我客气,有什么需要我做的,请吩咐我就好。”陈北惶恐道。
“帮我查三年前那桩绑架案,还有舒雅出狱后的落脚点,我不能再像三年前一样被动受敌。”雪惜有种直觉,三年前那桩绑架案跟舒雅脱不了干系。
“三年前Boss就吩咐我去查,那桩绑架案涉案的人都死了,查不到任何蛛丝蚂迹,我们断定是那几个混混寻仇。”
“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你再派人去查,从舒雅入手。”雪惜说。
“你是怀疑这件事跟舒小姐有关?而且当时你被绑架时,她被毒贩绑架了,如果不是……,她肯定已经死了。”陈北顿了顿,险些触到禁忌话题,他小心地看了一眼后视镜,见雪惜没有多想,他才吁了口气。
“或许当初正是因为她也出事了,所以你们根本就没有怀疑过她所为,只当是我弟结下的仇怨。你派人去好好查查,还有这件事,不用瞒着池斯年。”她做事光明磊落,也不想瞒来瞒去,再增加不必要的误会。她相信,她说要查,池斯年绝不会阻拦。
“是。”
陈北送雪惜回到芙蓉小区,目送她进了公寓大楼,他才转身离开,吩咐隐藏在暗处的保镖加强戒备,一定要保证雪惜母女的安全。
雪惜回到家里,她坐在沙发上,大悲大喜之后,她格外疲惫。她靠在沙发上,仰头看着天花板上水晶吊灯垂下来的水晶珠子,舒雅那清泠泠的目光又映入眼睑,她闭上眼睛,将她的脸从脑海里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