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他确实有劣根性,想到他竟瞒了他三年兜兜还在的事,他就无法不小人。轻轻松松在宋清波心上又补了一剑的池斯年,志得意满的离开了,真是……够幼稚。
宋清波看着他得瑟的背影,沉沉一叹,偷得的三年时光,已经够了,宋清波,你还期望什么呢?
李嫣的事,最后由宋璃出面,逃过了一场牢狱之灾,李阿姨哭得死去活来,求宋璃一定救救她女儿,宋璃从小看着李嫣长大,把她当自己的亲生女儿,最后顾惜往年的情分,还是托关系将李嫣救了出来。
只是宋清波有言在先,他要跟李嫣解除婚约,李嫣哭得死去活来,不要解除婚约。她求宋璃,宋璃只是叹气,“嫣儿,你那么玲珑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就做那么愚蠢的事?”
“夫人,我太爱他了,我嫉妒他心里的那个女人,我也不想的,可是清波他……他一直对我冷冷淡淡的,我才出此下策,我也是爱惨了他。”李嫣扑进宋璃怀里,哭得撕心裂肺。
宋璃摇头,“你怎么能拿你的爱去伤害他心头之爱呢,嫣儿,这次我也帮不了你了,我看你跟波儿缘分就到此了。”
李嫣不甘心,哭倒在李阿姨怀里,李阿姨也同样撕心裂肺,宋璃一走,她就捶打她,“好好的,你去动她干什么?看看你,现在把事情闹成这样。”
“妈,你帮帮我,妈妈,帮帮我啊。”李嫣看着自己的豪门梦在眼前慢慢碎掉,她总想抓住什么,可是她什么也抓不住,那一切来得快去得也快,可是她不甘心啊,明明就只差一步了。
李阿姨见女儿哭成这样,她也心疼,这毕竟是她肚子里掉下来的一块肉,她再恨铁不成钢,也不可能放任她不管,于是,她想到了一个方法,“嫣儿,你这个月信事来了没有?”
李嫣一愣,不知道李阿姨在打什么主意。
“妈妈,我…我早就来过了,他碰我的第二天就来了。”
李阿姨一阵失望,随即想到了什么,脸上又充满希望,“嫣儿,只要你怀上宋家的孩子,还怕不能嫁进宋家。”
“妈,你的意思是……”李嫣脸上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随即又黯淡下去,“他都不碰我,现在更恨我,怎么可能让我怀上他的孩子。”
“妈妈会给你想办法。”李阿姨信誓旦旦道。
………………
临下班时,天上突然下起了大雨,雨势很大,行人纷纷走避,池斯年看着扑打在落地窗上的雨珠,忽然拿起外套,急匆匆的出了办公室。
他坐电梯来到一楼,司机早将他的车开到门口,他拿了一把给员工备用的伞匆匆上了车,驱车往兜兜的学校赶。
雨珠扑打在车前窗上,很快就变成了雨帘,雨刮器刮着雨水,瞬间又迷了眼。
这场雨来势汹汹,池斯年赶到幼稚园时,正好赶上家长来接孩子,风大雨大,伞很快就被吹翻,浇了一身的雨水。
大家都很焦急,等着接了孩子快快回家,越是着急,就越是乱。
雪惜排在他们后面,被风吹得东倒西歪的,伞也撑不住,有人就笑,省城来妖孽了,这么冷的季节,又刮妖风又下雨。
其实今天是兜兜的生日,她早早许了诺,要给兜兜买生日蛋糕。早上送兜兜去幼儿园,她就去前面的蛋糕店定了个蛋糕,刚才趁着雨势小,她去拿了,结果雨越来越大,这会儿都成飘泼大雨了。
她要护着蛋糕,又要护着伞,好不狼狈。
接孩子的队伍前进得很慢,雪惜手里的伞突然被人拿走,然后头上突然放晴了,她抬头一看,看到池斯年就在她身边,她突然就安心了,冲他惜儿一笑,“你怎么来了,不是还没下班吗?”
“看到下雨就提前下班了,今天是兜兜的生日,怎么也要早点回家。”池斯年扶着她肩膀,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雨打湿,他一手撑着伞,一手脱下大衣披在她身上,低声问她:“冷不冷?”
雪惜摇了摇头,看他只穿着西装衬衣,她连忙要将大衣还给他,却被他按住了,“别动,一会儿感冒了,快看,兜兜出来了。”
大衣暖暖的,她的心也暖暖的,鼻翼微微发着酸,很快就蒙上了一层雾气。
池斯年上前一步,抱起了兜兜,然后撑着伞,护着他这辈子最爱的两个大小女人,快步向停靠在路边的越野车走去。
雨势越来越大,就好像玉皇大帝跟王母娘娘拿瓢舀着瑶池里的水玩儿,一瓢一瓢地泼了下来,淋得路人狼狈不堪。
池斯年将兜兜抱在中间,完全淋不到雨,又担心雪惜淋了雨会着凉,他将大伞支过去了一点,遮在她们头上,而他半个身子都在外面淋雨。
雪惜提着蛋糕,看池斯年要抱兜兜,还要撑伞,十分辛苦,她连忙伸手去拿伞,池斯年不肯给她,她就握住他的手,跟着使一份力。
三人紧紧的挨在一起,外面风雨交加,他们共撑在一柄伞下,幸福就像一道无形的玻璃墙,将他们隔离在这柄伞下,仅仅相似一笑,已胜过千言万语。
他们快步走到越野车旁,池斯年拉开后车门,让雪惜先坐进去,然后将兜兜也塞进车里。他绕到主驾驶座,收了伞坐上车,“惜儿,后座上有毛巾,赶紧擦一擦,别着凉了。”
雪惜手里蛋糕盒上全是水,雪惜要找地方放,又不能直接放在座垫上,免得将座垫弄湿了。她找来毛巾,先将兜兜头上脸上的雨水擦了擦,然后又擦蛋糕盒上的水。
池斯年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透过后视镜看她的动作,见她不先擦自己身上的雨水,反而先擦蛋糕盒,他俊脸顿时就黑了,熄了火,扭过身去,大手一探,就将她手里的蛋糕盒扯了过来。
“我的蛋糕。”
“我的蛋糕。”
异口同声的惊呼,兜兜跟雪惜都盯着池斯年手里的蛋糕,表情如出一辄,不愧是母女。池斯年将蛋糕扔到副驾驶座,沉着脸瞪雪惜,“赶紧把自己身上的水擦一擦,你要弄感冒了,药费都能买好几十个蛋糕。”
雪惜不知道他打哪里来的火气,明明刚才上车前还好好的,怎么上了车就完全变了个样,她噘着嘴擦头发,气得哼哧哼哧的,又不想当着兜兜的面跟他吵。
兜兜受惊的眼睛眼巴巴地瞅着池斯年,她真的被拔拔吓到了,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只有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一眨也不眨,看起来无辜的很、
池斯年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安抚了她一下,然后发动车子向小区驶去。平时要走20分钟的路程,开车只要几分钟就到了,他将车停在公寓楼下,拿伞将他们接送进去,然后将车开回停车场停好,这才快跑回到公寓。
他进门的时候,兜兜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正坐在蛋糕前眼巴巴地瞅着,池斯年换了拖鞋过去,看她跟老僧入定似的坐在那里,安静得不像话,他在她身边蹲下,“宝宝,你在想什么?”
兜兜倏地回头看着他,小孩子不懂掩饰情绪,她眼里还有亮光在闪烁,“拔拔,这是我第一次过有拔拔有妈妈的生日。”
池斯年心里震动不已,那缺失的三年,无论他怎么弥补,都是他这一生的遗憾,他将女儿抱在怀里,“对不起,宝宝,以后你每年过生日拔拔妈妈都会陪着你。”
“不会有别的小宝宝了吗?”兜兜忽然天外飞来一句。
池斯年一怔,“别的小宝宝?”
“嗯,我们班的潘恩熙有了小妹妹,他说他妈妈都不喜欢他了,只喜欢小妹妹。如果我有小弟弟,你们会不会不喜欢我?”小小的孩子忧伤的问,那明媚得不染一丝尘埃的眼睛里尽是担忧,无疑让池斯年心疼得紧。
小弟弟么?
不想!
她直接拒绝了他,没有任何理由。他还记得在雪山时,她说的话,她月子没有坐好,所以落下了病根,如果能再坐一次月子,说不定这些病根都好了。
他惦记着这事,思考了许久,才想要让她再生一个,可是她直言拒绝,没有回旋的余地。
三年后的雪惜,总教他无力,总教她猜不透。她在他面前明明透明的就像一张白纸,但是他却看不懂她了,看不懂她在说不想时,眼里绵延不绝的忧伤从何而来,看不懂她在他身下被他肆意占有时,想的那个人是不是他。
也许,他说要再生一个,不仅仅是考虑到她身体,他还想让这个孩子,将错失兜兜的这三年弥补起来,弥补给她,弥补给下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