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池斯年最先找到与照片相对应的监控录相片段,照片上,雪惜揪着小朋友的脸,明明是亲热的动作,因截取角度问题,变成了她在掐那孩子。
雪惜吐了吐舌头,如果没有这段监控录相作证,大概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她尴尬道:“我当时就觉得这个孩子的皮肤嫩嫩的,忍不住就揪她了一下,哪里知道会变成别人中伤我的‘证据’。”
池斯年无奈的翻了翻白眼,他现在没空跟她讨论这些。但是接来下找出来的片段,更让人哭笑不得,有些是雪惜在教小朋友舞蹈,抬起手的瞬间被人截取下来,变成了她面目狰狞对孩子使用暴力。如此乌龙的照片,也不止一两张,都是截取瞬间的动作,让那些不知情的网友认为,她真的在虐待打骂孩子。
找完最后一张照片的片段,雪惜忽然觉得当幼师压力山大。如果有人有心想要陷害你,不管你做什么,都会给他中伤你的机会。
不知不觉,外面已经天亮,池斯年认认真真比对完每一张照片与片段是否有出入,确定万无一失,他将片段保存起来。他伸了个懒腰,顾远兮趴在桌上睡熟了,而雪惜却站在落地窗前,目光涣散,不知道在想什么。
池斯年站起来走到她身边,脱下西服披在她身上,然后将她拥进怀里,“惜儿,在想什么?”
“我在想人心为什么要这么复杂?”雪惜回过神来,她无法理解,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处心积虑想要害别人?陈秘书如此,现在躲在暗处的这个人亦是如此。
池斯年揉了揉她的脑袋,“你的心思太单纯了,这世上,每个人都有欲望,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而伤害别人,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如果人人都像你这么单纯,就天下太平了。”
“这样活得不累吗?”
“累啊,但是大部分人都是这样活着。惜儿,我不想你知道这么多,就是想保有你的天真与单纯。这世界再怎么混浊,我希望你在我的羽翼下,能够开心快乐。”池斯年感叹道。
“这就是成长需要付出的代价,是吗?”雪惜眼底多了几分忧郁,她当时报考师范大学幼教专业,就是希望跟单纯的孩子们在一起,不想跟复杂的成人打交道。
但是她嫁给了他,成为豪门少奶奶,就注定了她的人生,将不再单纯。
天渐渐亮了,金色的晨光穿过厚厚的云层洒落下来,大地犹如披上了一层柔软的金纱,金光闪闪。日出很美,池斯年低下头来,才发现雪惜靠在他怀里,不知何时睡着了。
他弯腰抱起她走回休息室,将她放到床上,她顺势滚了一圈,在被窝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然后睡沉了。池斯年坐在床边,抬腕看表,六点十分,她还能睡三个小时,而他,要为今天这一战做些准备了。
他俯身在她唇上吻了吻,在心里呢喃,我的公主,安心睡吧。
池斯年在她唇上留恋了一下,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他站起身来,优雅地转身出门。轻轻合上门后,他一转身,就看到不知何时已经醒来的顾远兮,他将手指竖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轻手轻脚地走过去。
“嫂子睡下了?”顾远兮压低声音道,其实他知道休息室里的隔音效果很强,他们根本不用刻意压低声音,但是看大哥紧张兮兮的样子,他不由得就压低了声音。
“嗯,估计累着了,心情也不太好。”池斯年看着电脑上整理出来的资料,眯了眯黑眸,能够拿到监控录相,并且做到不让任何人察觉,只有托班的员工。
这个人是谁呢?
顾远兮瞧他陷入沉思,他沉默了一会儿,道:“嫂子真诚待人,想必对任何人都没有防备,突然被人陷害,心情肯定不好,要不这件事结束后,你带她去散散心,让她忘记这件事。”
“嗯,我也这么打算的。对了,远兮,告诉公关部,让他们通知媒体,今天早上十点我要召开记者大会,澄清网上的谣言。这些证据,你拷贝一份,另外让网络维护组将照片与这些片段发到网上。还有,密切注意托班的员工,一经发现有可疑者,立即监视起来,这事不要让雪惜知道。”
“好,我马上去办。”顾远兮收拾好电脑,匆匆出去了。
池斯年面目深沉地看着电脑屏幕,此时电脑上定格的一幕,是雪惜正温柔的给小朋友穿衣服的情景。他情不自禁的神游天外,以后他们有了孩子,她会是一个多么温柔能干的妈妈。想着想着,他就幸福的笑了起来。
他们的孩子,长得像谁呢?听说男孩子长得像妈妈才帅气,女孩子要得像爸爸才漂亮,他希望兜兜能遗传他们身上的优点,到时候肯定会迷倒不少男孩子。
等兜兜长大了,她会恋爱,会嫁人,会离开他们,想到那种情形,他就开始忧伤起来,还是要儿子吧,儿子会永远在他们身边,可是他就想要女儿怎么办呢?
池斯年瞎想了一通,又觉得自己很傻,他拍了拍脸站起来,却忍不住看了一眼屏幕,再看了一眼屏幕,原来她照顾小朋友的时候是这个样子的,真美!
池斯年觉得自己魔怔了,他必须要做点事情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否则他满脑子都是兜兜,说不定为了兜兜早点到来,他会立即冲进休息室里欺负雪惜。
他在办公室里瞎晃着,这样静谧的早晨,他想女儿想得快要发疯了。却又因为想到了那白白软软的小婴儿,心里全是幸福。
直到秘书前来向他报告今天的行程,他才平静下来。他给凯瑟琳打电话,让她带一套适合雪惜穿的尺码的小礼服过来,十点的记者会,雪惜必须出席。
九点十分,雪惜被池斯年的早安吻叫醒。睡眼朦胧的她窝在他怀里,带着起床气,娇憨极了。池斯年看着看着,就热血沸腾起来。
他十分艰难地放开她,“乖,快点起床了,凯瑟琳在外面等着你,再赖床,一会儿该让人笑话了。”
雪惜“腾”一声坐了进来,她揉着乱糟糟的头发,她迷茫地看着休息室里的装饰,“这里是哪里?”
池斯年哭笑不得,低头看着她犯迷糊的样子,忍不住在她唇上亲了亲,“瞧你这样迷糊,真担心你被人卖了。”
雪惜挑眉看他,“谁会卖我啊,又不值钱。”
“对我来说,你是无价之宝。”池斯年凝视她,发自肺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