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斯年瞧着小吉他怯懦的模样,一口气堵在心里,不上不下的,顶得他难受。或许他对他的关爱太少了,所以造成他现在这种卑怯的性格。他摸了摸他的脑袋,才发现,这些年,他活得真失败,儿子不是儿子,父亲不是父亲,丈夫不是丈夫。
小吉他虽然紧张,到底还是孩子,再加上坐了一天的飞机,实在累坏了,他很快就睡着了。
池斯年瞧他睡着了,他拿起手机,悄悄走出卧室,来到客厅里,给雪惜打电话。电话响了一声,然后就被对方接起,“喂?”“喂”
两人同时喂了一声,然后又同时静默了,池斯年隐约听到雪惜的声音有些颤抖,他说:“你在哪里?睡了吗?”
“我睡不着,斯年,妈妈……”雪惜迟疑道,杨若兰在电梯里投来的那一瞥,让她一直耿耿于怀。
“妈妈这边有我,你别担心,她会接受你的。”池斯年安抚道,他听着她的吸气声,“你怎么了?哭了吗?别担心,我说过有我在。”
雪惜想说,她不是担心,她是冷的。刚才看到他发来的短信,她忍不住想下来看看,结果出了门才想起自己身上只穿了件薄毛衫。
家里有暖气,一出门就冷得直发抖,但是她不想回去,她怕一回去就没勇气再下来了。
“嗯,我不担心。”
听到她声音都在抖,他皱眉道:“你在哪里,声音怎么成这样了?”
“我……我就在门外。”
池斯年来不及说什么,拿起搁在沙发背上的外套,大步走了出去,拉开门,果然看见雪惜就站在门外,他连忙将大衣裹在她身上,脸色一沉,低声斥道:“出门怎么不知道多穿件衣服,着凉了怎么办?”
雪惜被他裹进大衣里,大衣上全是他的阳刚气息,她憨憨的笑,“我忘记了。”
池斯年心头一震,他看了一眼门内,说:“他们都睡下了,我送你上去。”
“好。”雪惜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跑下来,就是想见他,仿佛看见了就会安心,她柔顺的靠在他怀里,向电梯走去。
回到家里,雪惜连打好几个喷嚏,池斯年去厨房给她倒了杯热开水,又去药箱里找了一包中成感冒颗粒给她冲泡好,拿筷子搅了搅,递给她,“喝包感冒冲剂,预防一下。下次再穿成这样出门,看我不饶你?”
雪惜接过碗,喝了一口药,皱了皱眉头,“好苦。”
“良药苦口,快喝,喝完给你吃糖。”池斯年催促道。
雪惜憋着气,一口气将碗里的药喝干净,然后吐了吐舌头,“真苦。”其实不是很苦,中成药一般都带有甜味,她只是想撒撒娇。
………………
秦珊珊与舒雅约定的两日期限已到,半岛咖啡厅,同样的位置,同样的两个人,秦珊珊看着舒雅,她说:“雅雅,好不容易从里面出来了,为什么还要做犯法的事?”
“这就是你给我的回答?”舒雅挑眉看着她,眸底一片冷色。
秦珊珊坐得笔直,她穿着警服,身上有种无形的正义感散发出来。这三年来,除非是李家重要的场合需要穿礼服以外,她都穿着这身警服。不肯脱,不愿意脱。
她要告诉自己,她是警察,她所做的事,就是为民除害。
“雅雅,当卧底那段时间,你照顾我,我感激你,但是我没有对不起你。你让我做的事,哪怕是犯法,我也义不容辞,我没有亏欠你什么。档案,我不会去偷,也不会给你,你要让我坐牢,那就去吧,我无所谓。”秦珊珊义正严辞道。
舒雅眯了眯眸,唇边缓缓扯出一抹冷笑,仿佛早就知道她不会合作,她说:“珊珊,你变聪明了,只可惜……”
舒雅拍了拍手,有人拿着笔记本过来,恭敬的放在舒雅面前,又退开。舒雅打开笔记本,等待开机的过程中,她说:“我自然不会蠢到用那件事威胁你,事情闹大了,我也被牵连其中,但是……”
她点了一个视频,然后点开播放,将电脑屏幕推到秦珊珊面前,秦珊珊看着电脑里的画面,耳边突然轰轰作响,有些东西突然坍塌,溅起的灰尘蒙住了她的眼,她的心。
她一手迅速关上电脑,耳边女人的惨叫还萦绕着,饶是她强逼自己镇定,依然控制不住浑身发抖,“舒雅,你无耻!”
“嗯,我无耻,难道你不无耻吗?李承昊是什么人?李家在海城又有什么样的地位,若是这段视频曝光,你可想过后果?如果李承昊知道他的妻子是被乔震威玩烂了的贱~货,你觉得他还会要你吗?如果李家两老知道你这么下贱,他们会怎么看你?如果你儿子知道你这段不堪的过去,他会不会后悔从你肚子里爬出来?”舒雅每说一个字,都鞭笞着秦珊珊的神经。
当初为了取信乔震威,为了得到舒雅的信任,她不惜牺牲自己的贞洁。那时她没想过自己会结婚生子,更没想过自己可以拥有一个正常的家庭。
嫁给李承昊以后,她自卑,不敢去争取他的爱,都是因为她曾经被人那样玩弄过。如今,那些还未愈合的伤口就这样血淋淋地摊在她面前,她疼痛难休,更觉难堪。
“舒雅,你太卑鄙了!”秦珊珊咬牙切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