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见那潘罗玉持枪挥扫,卷起风暴四起间突收宝枪,燕山七士尽数应声倒下。故而潘罗玉斜眼朝伯颜看去,心中怒火燃起,举枪便朝那十恶不善的伯颜飞刺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间那庆亚不顾生死向前一步张开双臂拦住潘罗玉,道:“你这大恶人不许伤我爹爹!”
潘罗玉被人叫做大恶人,竟停了脚步,收枪回道:“大恶人?我倒饶有兴趣,听姑娘好好讲讲什么叫做大恶人!”言罢,双眸抬眼过去,将未曾经历人世的庆亚吓了一跳。
原来庆亚自小生活在丞相府里,她只知晓爹爹十分疼爱自己,便以为爹爹也会十分疼爱百姓,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是当今圣上的好助手!可是她哪会知底层人民对她爹爹伯颜的不满之声如冰冻三尺,绝非一日之寒!
良久,潘罗玉见庆亚说不出话来,提起手中长枪便又射去!拔都儿庆亚见此,拿起手中竹笛——绿茹意。猛的进招便挡开了潘罗玉的长枪,并道:“就是不准你伤我爹爹!”
潘罗玉直射而去的长枪被眼前这姑娘一棍弹开,道:“原来你会功夫,比那燕山七士还略胜一筹的感觉。我潘罗玉从不欺负女人,可是对会武功的江湖女性,自是要用江湖规矩来较量一番!”说罢,又接着喊道:“妖女,看枪!”言毕,潘罗玉已然端起长枪飞行在空中!
伯庆亚虽说会武功,可是却没有实战经验。面对眼前的少年持长枪攻来,自己还真不知如何是好!这让庆亚瞪大了双眼,使伯颜也急出了汗。情况乃是万分危急!
“梅山二老来领教阁下神枪!”只听得天空飘来两人合音,便见得庆亚之后左右飞出两位身穿长袍的老者,这二人正是伯颜口中的二位长老,一叫梅老大,二叫梅老二!只见两位长老刚落至拔都儿庆亚前方,便运气朝飞来之潘罗玉击去。顿时,阵阵烟雾从二人掌间喷出,瞬间朝潘罗玉的长枪射去,潘罗玉顺声飞出数米,重重地摔在进门之地,口中鲜血不停吐出。
梅老二喝道:“嘿嘿,我兄弟二人的《太经佛掌》更厉害吧!”
潘罗玉一个鲤鱼打挺而站起,擦了擦口角鲜血便踏地离去,留下一句“我潘罗玉岂会罢休!”
伯颜急忙跑去扶住吓傻了的宝贝女儿,庆亚说道:“爹爹,那人怎么那么凶啊!从小到大,爹爹也不会这么凶我的!”
伯颜听此,回道:“宝贝女儿啊,这就是江湖,人心险恶,处处是名利之争,多的是小人败类,江湖中人,大多比我们官场中人还要狠毒,为达自己的目的,不忘将脏名骂声扔给对方。此次为父带你往江湖走一遭,这样的事情定会不少,你还有胆去吗?”
庆亚的确被吓到了,加上父亲又对她说了如此一席话语,她对江湖以及江湖人士又有了新的想法,她瞪圆了双眼迟疑一会儿,道:“江湖,是女儿人从小到大唯一向往但没有去过的地方,纵使知道江湖里没有好人,女儿也一定要走上一回,做一回真正的女侠!”
三五天后,飞鸟仍在丞相府里的竹林上用它清脆的喉咙歌唱着,可是总感觉还缺了些什么!伯颜持一杯热茶在石桌前坐着。
“对,碧玉茹飞!今天不曾听到我女儿庆亚吹奏《碧玉茹飞》!这首曲子是她最爱的歌曲,乃她师父亲创并传授于她,我女庆亚每天必在竹树上吹奏一曲,为何今日却只闻飞鸟独吟?”伯颜想到此处,慌忙将茶杯放下,茶水飞溅得满桌皆是。
只见得伯颜大步流星往庆亚房中冲去。“她可是我的宝贝女儿啊,十六七岁的年龄又正值她的叛逆期,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还让为父如此操心!不过谁让她是我唯一的女儿呀,就算是终身不嫁我也依着她。”
“嘶——”伯颜一把推开庆亚房门,果真令他大吃一惊,我的宝贝女儿当真不在房中,我所担心的事终究还是来了。伤心之余,伯颜一把目光锁在了木桌之上,那是一封信件!伯颜大步向前一把将信件拿起,只见信封上写着“父亲亲启”四个大字,伯颜瞪大了双眼手忙脚乱地拆了信封,见得信文如下:
“父亲大人,女儿先请您原谅,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您叫女儿自幼学习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还为我请了一位武学大师——欧阳朝汐。让她教我武功,心法,比起其他只会刺绣的女子,女儿也算得上是一个文武全才了罢。可是父亲,我是您大丞相之女,一生荣华富贵享用无极,但你知道女儿十分羡慕师父吧!她虽没有显贵的士族身份,可她来往江湖却是轻而易举,何人敢挡她的道?女儿深受师父影响。“碧话浪飞千重云,一览江湖笑从生”,这也是女儿甚是喜欢《碧玉茹飞曲》缘故。虽然女儿从未到过江湖,但从师父那里也多少能听得一星半点关于江湖的传说,哪有闯荡江湖还和最疼我的那个男人一起的呀!那女儿还不如就天天呆在丞相府里陪着您就好了。我知道爹爹最挂心的就是我一女儿身走起江湖可是危险丛生,所以呀,女儿此次出门都是女扮男装,还请爹爹勿要挂心。据说中原武林才是正统,南蛮地带龙蛇混杂,为了不让爹爹多操心,女儿给您保证定不去南蛮。爹爹勿念,安康。女儿拔都儿庆亚,汉名杨庆亚。”
伯颜看完女儿的留信,低声言道:“爹爹勿念?我就你一个宝贝女儿,又怎会不念!爹爹说过,你的要求我何时不予过,只是这江湖险恶,爹爹必须在你身边才放得下心呀!”放下书信,伯颜遂双眼通红泛起泪光,顿时一丝杀意大起,又道:“若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管他什么中原武林还是南蛮地带,我要让江湖人全部的性命陪葬,令江湖不在!”伯颜言语之间,一手握紧信件,纸张被卷成了一团!
转眼出了丞相府,来到了市井民家。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行人来来往往好生热闹。大概是碰到了赶集吧。吵闹得竟连身边朋友说话都难以听清。不过挑眼望去,前方有位身着淡黄衣裳,长得可是眉清目秀的美男子,一副激动得不已的模样。只见他手里拿着一根应是长棍的东西,套上了一个青色戎袋,分别不出是何兵器。右手可就闲得悠哉啦!一会儿拉起摊位上的拨浪鼓摇摆几下,一会儿又盯着满是冰糖葫芦的“草把”看去,之后又沉醉在摆满了泥娃娃的木阁上,真像个没有见过世面的乡下小子。
转悠了一阵,那小子的肚子开始叫唤了起来,他从人靠着人的街道挤了过来,抬眼看去,是座十分美丽的阁楼,其木还散发着淡淡木香,题字约“醉兴楼”!大门之前一位大统管家正说着什么,两旁店小二有数人。
只见他们有礼地请了一位白衣男子进了楼门,那大统管家又道:“厉害厉害,看来今天在场的各位不乏文人墨客呀!接下来我就出一道最难的对,看看高人是谁!”言罢,其中两个店小二左右拉出一道上联,曰“魁上花楼肘细白“。顿时人声大燥,纷纷叫绝,浮想联翩,奈何始终不得正解之道。接连上来答了两位,却无对联的那种严谨了。大统管家对此连连摇头叹息。
那长相眉清目秀的乡下小子看着醉兴楼,自言道:“这醉兴楼酒取南蛮,菜取江南,几乎能与贡品较量,真没想至分店竟开到了此地。”遂转向问了一位大兄弟,发声道:“兄台,要想在此醉兴楼吃饭,还得过此对联不可吗?”
那位大兄弟回头看了一眼,与之道:“你未曾听闻吗?这名满天下的第一楼盘踞到此,今日开张,能破此对联可享半价优惠!如果你钱多也不用理会,直接去吃全价也未尝不可!”那小子听了之后“哦”了一声,又是点头又是抖脚的打量着那句上联。
良久,大统管家见无人能答此对子,便道:“看来还是这对子出得偏了,害大家没有了思路,那我就换个正常思路的对子给大家不吧!”言罢,那两位小儿正欲收起对子。此时,那乡下小子却站出大喊:“慢!”
顿时间,众人皆静了下来,目光齐齐盯着这位眉清目秀的美男子看去。那小子见此,便怂得像个小女子般左右看了一看,又突然挺直腰板像个男子一样跨步出去,道:“你出的上联叫作魁上花楼肘细白起,那我下联便回你一句良下茶间颜渐黑。”
音吐刚毕,众人掌声四起、接连叫好!就连大统管家也不禁鼓起了双掌,赞道:“此对联的用意正是迷惑那些心思不正之人的,公子果然正人君子也,不受偏颇。快快请进,里面山珍海味尽数半价。”
其实这乡下小子只不过是在怪罪第一楼花样过多,忘了根本的待客之道。
见此,清秀男子左手使得套着青戎袋的棍子在空中一转,顺势一收,另只手用大指拨了拨鼻子,这么多天了,终于可以吃顿像样的饭菜了!遂在众多小二的有礼下跨进了醉兴楼。却不曾想,原来这醉兴楼里几乎快要满座了。
一位小二看着他吃惊的模样,与之道:醉兴楼名满天下,一楼尽是来吃全价的,公子半价,请随我上二楼。那小子抬头望去,二楼顾客也是不少。原来诗词歌赋并不是我一人在学。也许这就是人外有人吧!以后做事呀,别太以自我为中心了。带着这些想法,那乡下小子随小二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