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叶子最终也随风儿去了,留下一根光秃秃的树枝在寒鸦脚下,独自凄凉悲听寒鸦打鸣。可是风儿要去的远方,未必肯捎叶儿一程。因为它一生都在追赶风沙。
自古韦立与杨庆亚告别之后,他便头也不回的追师妹去了。没跑多久,他便追上了慢悠行走的师妹。说道:“师妹你走得可真快,都不等等师兄。”韦书昀回道:“我走的时候又不是没叫你,是你自己要跟你那个淫棍兄弟说说心里话的,怎么可以赖我呢?说不定啊,你们两个还有什么“小九九”呢!”古韦立听了,严肃的回道:“师妹,你怎么可以这样胡说?两个大男人怎么可能会……会那个啊!师父不也经常跟我们讲,伯牙与钟子期的故事吗?我待杨兄弟就犹如伯牙待钟子期一般,师妹你以后再不可这样胡说了。”书昀虽然很喜欢皮一皮古韦立,但她知道,师兄严肃说事的时候呀,她还是会听的。不过她还是倔强的说:“又说师父常说,也不见得你有多听师父的话呀?”“你……”古韦立被气得只说了一个字。书昀鼓了鼓嘴巴,道:“好啦,我下次不说了。”
古韦立这才露出了笑脸,与她说道:“哎,师妹,杨兄弟那么崇拜我们的师父,想见我们师父一面是他的愿望,我们却为何还要掩埋师父的所在啊?”书昀回过头来与他讲道:“呐师兄,我问你,你跟杨兄弟认识多久了?”古韦立想了会儿,回道:“从那晚亭边弹唱开始的话半月有余吧!”书昀笑道:“呵,乐章的魅力真有这么大吗?那我再问你,你那杨兄弟何地人氏,师出何门?”古韦立搔了搔首,硬是答不上来,只好说道:“这些都是别人的隐私了,我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追问。”书昀听了又笑问道:“你对这个知己什么都不知道就想引荐师父予他,你到还真是天真啊?”古韦立语塞,不知该如何回师妹的好。
书昀见师兄说不出话来,继而说道:“师兄,就只凭一个如“伯牙子期”的故事你就把他当作知己!但是师兄你记住,离开了云帱山,那便是江湖了。你把师父说的“江湖人,各个人心难测”这句话忘得精光了。我爹爹十年前雄震江湖,虽然杀了很多该杀之人,但他们也是有人脉的,我们谁也保不准你那个杨兄弟不是为了报仇而来!”古韦立听了师妹这席话后想了一想,觉得师妹说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便不再提及此事了。对师妹说道:“走,师妹,我们师父就快闭关修炼结束了,我们还有好多好玩的地方没去呢!我带你去玩。”说罢,还不及书昀同意,他便一把拉着她的手往前跑去。书昀这才笑着说道:“好呀!”在书昀的几声笑语中,他师兄妹二人手牵着手往前奔跑。若是我们人脉圈都小一点,会不会永远成这个摸样?你遇不到他,我也遇不到她。我们一直这样到老……
疲倦了一整日。第二天,杨庆亚这才想起自己的三个兄弟。于是牵着她那匹白马往那三兄弟干活的地方行去,跟他们三个活宝说说话呀,不知能有多高兴。于是她一手牵着马儿一手提一坛美酒悠哉悠哉的去到王忠三人干活之余休息的场所。正好此时他们在茅屋之中,杨庆亚将马的疆绳挂在一旁的小树上,便一把推开门说道:“三位好兄弟,我来看你们了。”可是她将房门一推开,家徒四壁的屋下她当然能一眼看见只有两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再一看去,两人眼神中甚是不安与惶恐,不见王忠。
相视三秒,杨庆亚便急朝高义与杜情冲了过去,高义与杜情也朝杨庆亚奔了过来。三人手臂挽着手臂,杨庆亚问道:“你们怎么这幅神情?王忠人呢?”高义回她道:“自昨日你拿了一封密函让王大哥送去官府,王大哥便一刻不敢休息的往官府奔去。我与杜情则留在草屋中,可等王大哥这一去,我们便没能等到他回来,见得太阳就快进入山头,我与杜情兄才壮着胆去了官府,可是到了官府之后才发现,他们加派了平时五倍的兵力寻视,我与杜情兄只好无功而返,直到现在也不知王大哥的生死,也没想出一星半点法子出来!唉,都是我不好,昨天应该跟着王大哥去,要真出了点事也好相互照应一下。”
高义自责后与杜情相抱齐哭,杨庆亚见得此番场景,遂安慰他们道:“高大哥杜大哥,现在我们思绪全无,还不是伤心的时候。况且王大哥手里有我的亲笔信封,保证能与当朝丞相伯颜的真迹一模一样,王大哥拿着这封信是绝不会有事的!你们先不要伤心了。”高义听了杨兄弟如此一说,顿时开朗了不少!连说道:“太好了杨兄弟。这么说来王大哥一定平安无事了。”高义与杜情相视露出无比喜悦的表情。因为杨兄弟的话太有说服力了。可是杨庆亚却没能说服自己,因为她联想到了阴阳法王的背叛。杨庆亚十分清楚,这中间定发生了什么差错,她不能保证王忠百分百平安无事!
高义与杜情两兄弟听了杨庆亚的话之后,终于舒了一口气,道:“杨兄弟,既然王大哥没什么事,那我们就暂且不要杞人忧天了。今晚,杨兄弟就住我们哥几个这里了,反正大家都是兄弟,几天不见了,哥哥有好多话想和杨兄弟说呢。我们一起,等王大哥明日回来。”高义说完,杜情就应声道:“好哇好哇!我也颇喜欢杨兄弟呢,皮肤白白嫩嫩的,还多才多艺。幸好我不是女人,不然只一眼就知道杨兄弟是我不可能的男神。”杨庆亚听了,伸手遮住自己的嘴巴笑了一笑,既然看不到她的笑脸,那就看她的眼睛吧。反正都是一样的迷人。高义听了后“哈哈”大笑起来,弄得杜情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害羞。面对如此热情的俩兄弟,杨庆亚实在没有拒绝的理由,只好答应了这两兄弟的热情挽留。
太阳进入了山头,没有煤油灯的人家很快就要休息了。高义他们也休息得极早,可是高义却想找杨兄弟谈谈心,于是进了杨庆亚的房门,连扣门环数下也未听得杨兄弟应门,乃冲了进去,不见得杨庆亚待在房中。此时杜情也赶了过来,跑去杨庆亚的被子下面试了试温度,道:“高兄,这还是热的,杨兄弟刚走不久,会去哪里呢?”高义想了一会儿,便小跑着冲了出去,同时惊道:“王大哥,官府去了!”杜情一听乃恍然大悟!不错,杨兄弟准是趁着夜黑去官府打探王大哥的消息去了!遂加速朝官府奔袭而去。
转眼抵达官府门外,一只黑影从大树上飞落下来,借助惯性朝前翻了一个跟头后贴在墙上,抬首看去,此墙高三丈有余,修得好是雄伟!听见墙的背面传来一阵阵重甲发出的声响,里面的人应该不少。但这能阻挡我去营救王大哥吗?阴阳法王既然是叛徒,也难免王大哥送信不会出差错!如今王大哥生死难测,我又岂能贪生怕死!想到此处, 杨庆亚微微下弯了一下脚跟后向墙上跃去。
“呼——”听得一阵风声响起,杨庆亚更轻捷的离了地面。不料,此时高义与杜情赶了过来,杜情看见此幕,乃一步跳了上去紧抱住了杨庆亚,硬是把杨庆亚托到了地上!此时正好有支五人编队的寻夜士兵打着火把路过,高义也顺势蹲下,借助草丛才没被土兵发现。过了一会,土兵走远了,杨庆亚挣扎了两下,从杜情的怀中挣脱出来,杜情则傻傻的坐在原地。他发现了一个不该发现的秘密,平常和自己称兄道弟的杨兄弟竟然是个女人!杜情像吓傻了一样在原地坐着,而后打了两下自己的双手。杨庆亚走了两步,什么也没说。
高义朝杨庆亚大步跨了两下,道:“杨兄弟,你这样做太危险了!夜间的人力比白天还多,你不是说王大哥会没事的吗?怎么又一个人偷偷跑来寻王大哥的下落?就算你真放心不下王大哥,也不应该单独行动不与我们提前说一声呀!你想我与杜兄弟两头担忧吗?杨庆亚听了高义的话,急忙回过头来否定道:“不是不是,我当然不想你与杜大哥两头担忧,只是这官府近两天来兵力增加,两位大哥又不会一丁点武艺,若是叫你们来了,那还岂不叫添堵吗?”高义道:“不管,你一个人去太危险,跟我们回去从长计意!”说罢,高义便一把拉着杨庆亚的手腕往家归去。杨庆亚在其身后极为不愿的挣扎两下,但想到即使挣脱掉了他俩独自前去,他们也定会顾及兄弟之情随我一起去的。到时混乱打起来,我不能保证他们不会受伤。那就暂且随他们回去好好商量个办法再做打算。
回到茅草屋中,高义杜情的茅屋里连盏油灯也没有。只好烧着柴火,三人围在火堆旁边,火光熊熊映红了三双眼睛,三双眼睛眨也不眨,都在原地放空着。“王大哥出事了!”杨庆亚突然动神大声喊道。高义杜情也紧随着异口同声的问道:“这话怎么说?”杨庆亚这才对他们讲出了实情,道:“其实不瞒两位哥哥,我与琴师合作,联合马帮一起铲除聚钱庄,本来我与琴师就将大功告成,谁知后面赶来的马帮阴阳法王竟然是聚钱庄钱大海的卧底!我们这才功亏一篑!”杨庆亚说到此处,杜情“呸”了一声,骂道:“什么狗屁侠肝义胆的马帮,全部都是阴邪小人。也难怪当日我苦求马帮出手救杨……杨兄弟时,他们会狠心拒绝!”杨庆亚继续说道:“是啊,要不是琴师的师妹在危急关头及时出现,我与琴师恐怕就要把命搭在聚钱庄了。”
高义听了倒是饶有兴趣的问道:“哦?琴师还有个师妹?想必也是一代高手吧!”杨庆亚听后,道:“琴师的师妹呀,比琴师还要厉害呢。不过他们师兄妹加起来呀才能勉强和我打个平手。”高义与杜情听了皆仰天大笑在起来,道:“杨兄弟,才几天不见,你又豪放了不少嘛!”其实说出这样的话,杨庆亚自己也忍俊不禁的摇了摇头笑了起来。别说琴师的师妹,就是琴师也要领引我的风骚呀。
正在众人大笑成一片的时候,杨庆亚又突然说道:“杜兄弟说得不错,不过……”高义与杜情一听杨庆如此一说,乃停住了笑声,杜情道:“不过什么?”杨庆亚继续说道:“龙生九子,九子还各不同,焉能马帮一人为善则马帮善,又岂能一人为恶马帮恶?实不相瞒,我曾有幸见过马帮帮主一面,从他的行为举止和谈吐作风,我十分肯定的相信他是一位正直的人!至于他手下所犯的错,我想、他一定会给江湖人一个合理的交代!杜兄弟,不要因为一两个人的错而彻底否定了一批人。”杜情听了场庆亚的话若有所思的将头低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