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虚弱地点了点头。
自此,三天三夜的体罚,这才终于结束。
之后,她对他便有了畏惧。
但好在,他在国内的时间并不多。
通常两三个月才出现一次,一次最多也就待一两周。
这让她稍稍有口喘息的时间,学业也不至于被耽误。
但彻底刷新她认知的,是她放暑假的那次,他带她去了趟摩西国。
他似乎是去那边找朋友谈事的。
虽然她至今都不知道他从事什么职业,亦或者说,从事什么生意……
抵达摩西国后,一下飞机,那边给她的印象就一个字——乱!
老旧的街上到处都是丧尸般的流浪汉,再不然就是三五成群的持biubiu武装分子。
满地的垃圾,混杂着各种粪便,四周苍蝇缭绕,臭气熏天,一只只比胳膊还粗的老鼠坦然从街上爬过,一点儿也不知道惧怕人类,而街上的人类,似乎也早已习惯了它们,没有半点大惊小怪。
白鹭第一次来这个国家。
虽然之前从新闻里了解过一点点关于这个国家的新闻,也知道这个国家乱,但她以为的乱,只是各方势力盘踞,军阀林立的那种乱。
却不料还有这种惊掉她下巴的乱!
期间,车子绕了点路,慕祁云还有些不开心,质问司机怎么绕原路。
那司机说:“通往那个地方的路,就在昨天被炸了,所以只能走这边绕一下。”
白鹭:“……”
身处在和平之国的她,第一次生出这种生命随时被威胁着的浓浓惧怕!
一个小时后,他们抵达了一处类似军阀府邸的地方。
一开大门,就有一条凶恶的大黑狗冲他们乱叫。
大概是在来的路上受到了太多惊吓,陡然又被一只狗这么大声地吼,她吓得当即大叫了一声,然后就躲在慕祁云的身后,紧紧抓着他衣服,战战兢兢地动也不敢动。
慕祁云转头看她一眼。
张口一边骂她给他丢脸,一边二话不说,当着她的面把狗肢解……
那画面,至今回忆起来,她都忍不住恶心想吐,生理性的极度不适。
而那时,他做完这一切后,还要故意摔到她面前来!
鲜血染红了她的小白鞋,他懒洋洋擦着手,挑眉看着她:“有祖宗在,什么都不用怕。”
他似乎还挺有成就感的,神色间丝毫没有因为做的事儿而觉得有什么不妥。
白鹭以为,她这是看清了他的真面目。
却不知,这才只是他的冰山一角。
看护院子的有个武装小伙,似乎对她挺有好感的。
吃饭期间,主动站在她身后,一会儿上来给盛汤,一会儿上来给换骨碟。
期间,粗糙的手有不小心碰到了她胳膊一下。
慕祁云看似和朋友吃饭喝酒谈天说地,心思一点儿没放在白鹭这里。
但等这一餐结束,他借着酒劲儿,抓着人就去了后院。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震彻苍穹。
等她再次见到那个武装小伙时,对方的一条胳膊已经没有了。
而这家主人似乎是为了讨慕祁云的欢心,一点儿也不生气慕祁云的做法,甚至还在武装小伙残废后,吩咐身边的人:“带去后山,处理了。”
白鹭觉得,对方口中的“处理了”,应该就是她想的那个意思。
顿时,她周身冷汗爆出,只想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但她不知道,后面还有更噩梦的事情在等着她。
第二天一早,她被绑架了。
绑架她的人,如果她没猜错,应该是被害武装小伙的朋友。
因为在绑架她离开的路上,对方一直在用她听不懂的语言朝她愤怒发泄,仿佛和她有着什么深仇大恨。
之后,车子不知道抵达了什么地方。
她感觉到,这个人似乎是把她卖给了什么地方。
换手后的人,拽着她的头发,给她拉到了昏暗潮湿的地下室里。
她不知道等待她的将是什么。
只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下场!
就在她以为,她年纪轻轻就要交代在这里时,慕祁云找来了!
他带着朋友家的武装队伍,经过重重险阻,骤然破开了这阴暗地下室的大门!
那一刻,从对死亡的强烈惊惧,转变为劫后余生的巨大庆幸,她没忍住哭了出来:“祖宗,你终于来了!”
“啧!”慕祁云嫌弃地看了她一眼,吩咐身边的人给她松绑。
“有没有受欺负?”
白鹭摇头,声音还带着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没有。”
之后,慕祁云将绑架她的人给绑到了她面前来。
他扔给她一把短式biubiu,声色慵懒:“报仇吧。”
白鹭懵了:“报、报仇?”
“不是被他害惨了?现在,报仇的机会就在你面前,搞快点吧。”
白鹭只觉得心脏受到了来自灵魂深处的强烈冲击,她周身冰凉无比,但手里的东西又炙热烫手!
“你、你的意思是,要我……?这、这……不犯法吗?”她哆嗦问道。
“法?”慕祁云笑了,眉眼都是独属于他的狂傲和嚣张,“昨晚一起吃饭的我朋友,就是这个地方的法!”
白鹭身子一抖!
她脑海里骤然浮现那个大腹便便的男人。
和慕祁云吃饭喝酒时,他谈笑风生,人畜无害。
但在面对对断了一只手的下属时,却能冷漠吩咐身边的人“处理了”。
可见,的确是高高在上惯了的。
白鹭吞了口沫,将biubiu口对准跪在面前的男人。
冷汗从她的额头渗了出来,凝结成汗珠,顺着她脸颊蜿蜒而下。
许久过去,她不仅没有任何动作,反而是拿biubiu的手颤抖得愈发的厉害!
她实在是办不到这件事!
慕祁云也看了出来。
他耐心耗尽,骂了她一句:“瞧你那点出息!”
他抬手,毫不犹豫握上她的手。
“砰——!”
“啊——!”
尖锐的声音刺破耳膜,白鹭尖叫着不断往后退。
耳朵在经过短暂的失聪后,没多久就恢复听力,但被后挫力震住的虎口还久久麻木着没有知觉。
慕祁云见她这样,对她的嫌弃简直快要到巅峰了!
但片刻后,他还是拽上了她的胳膊,拉着她往外走。
语气里带着对她无奈和妥协:“真想再骂你几句,但骂你好像也是在骂我自己,妈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