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鹭没有精力去听慕祁云说了什么。
她脑海里满是倒在她面前的男人,整个人的思绪都是呆滞的。
而这件事不久后,她就下定了一个重大决定。
如果有机会离开这个男人,她一定拼尽全力、毫不犹豫离开,再也不要回来……
夜色融融,万物静寂。
白鹭伴随着这些不好的回忆,好不容易睡着。
结果,怀里的小九大概是被挤得不舒服,在这安静的夜里,不管不顾嚎着嗓门大哭起来!
“哇哇哇……”
白鹭从睡梦中惊醒。
见着此情景,她吓了一大跳,赶紧抱起小九哄起来。
但还是晚了。
一旁的祖宗被吵醒,十分暴躁地吼道:“吵死了!”
他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眼神死死盯着小九!
白鹭周身打了个激灵,连忙侧身而坐,避免小九落入他的视线里。
但觉得这样还不够,于是打算起身去外面哄。
结果慕祁云猛地侧过身来,一把拎起小九的脖子,下床大步来到窗边。
“你干什么!”白鹭吓坏了,惊慌失措追上来。
慕祁云拉开窗户,将小九伸出了窗外。
“啊——!”
“以为我治不了你了?”
“祖宗!”白鹭扑通一声,直直跪了下去,双颊的血色在这一刻尽数褪去,“不要,那、那是我的孩子……”
她声音颤抖着,身子不可控地发着抖,眼里满是无法遏制的恐惧情绪。
慕祁云转过头来看向她,一脸嫌恶:“可我真的很讨厌他!”
“他还小,不懂事……”白鹭嗓音哽咽着,眼睛泛红,“而且您要在国内犯了事,后续只会麻烦不断……”
“你不说,我不说,没人知道这是你的孩子。”他笑得狡黠,眸子里丝毫没有对生命的尊重,仿佛高高在上习惯性主宰一切。
“祖宗,就当我求求你了……”白鹭跪着走到慕祁云脚边,抓着他的裤管,强迫自己去撒娇,“我知道祖宗对我最好了,不会舍得看我伤心难过的对不对?如果祖宗实在不喜欢,以后我们就找个好人家收养他……”
“找个人家收养?”慕祁云摩挲着下巴,思索一番,忽地勾唇笑了,“这个主意不错,我认识几户还不错的人家,到时候把这小不点送过去。”
白鹭周身都在冒着寒意。
她丝毫不觉得慕祁云有这么好心。
特别是他那意味深长的笑,更像是计划着要把小九送到什么变态家里。
眼看着慕祁云真的收回了手,她第一时间冲上去把小九抢了回来。
“那个,祖宗,为了不吵你睡觉,我去走廊外面哄他吧。”
“随便你。”
慕祁云又大咧咧地躺上了床,一点也不在乎这些。
白鹭在走廊外面边走边哄着小九。
慕祁云的阴晴不定、喜怒无常太吓人,那种对生命的漠视,仿佛是刻在骨子里的。
她不敢再让小九和他相处在一个空间里。
可她如今的情况特殊,走哪都肯定会带着小九。
慕祁云这边搞不好明天还真要带她去加拿国。
等到了那边,那可真就是天高皇帝远了,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慕祁云万一哪天脾气上来,看小九不顺眼,直接把小九就地埋在院子里……
白鹭越想越害怕。
越想越心惊胆战。
最后,她决定,还是先回季家住着。
虽然她对季屿川的恨意浓烈,但好歹那里有保镖可以保护小九的安全。
而且以季屿川的身份,相信慕祁云也不敢轻易得罪。
想清楚后,白鹭不再犹豫,抱着小九连夜逃回了季家别墅。
……
翌日,刘妈做好了早饭,笑眯眯地叫白鹭起来吃。
“还以为你趁季先生有难,铁了心要离开他呢,看来是我误会你了。”
白鹭面色有些憔悴,沉默着没回答。
她的确是想要离开,只不过半途出现了意外。
也不知道慕祁云那边怎么样了,希望他没有生她半夜跑了的气……
刘妈早上习惯性开着电视,显得家里有人气。
这时,电视里播放的一则新闻引起了白鹭的注意。
“季氏集团总裁季屿川因涉嫌一起买凶杀人案,于昨日被公安机关带走调查,季氏股价受此影响跌停,投资者恐慌性抛售减持,一天之内,季氏集团市值蒸发百分之三十……”
白鹭没料到这件事对季氏集团的影响这么大。
她以为以季屿川的影响力,他被带走这件事肯定会被封锁。
不过,也可能是封锁了,但还是被厉害的媒体人爆料了出来。
白鹭倒不是觉得愧疚,相反还觉得这一切都是季屿川罪有应得。
倒是昨晚慕祁云和她的谈话,让她久久无法释怀。
他似乎笃定季屿川今天就会被放出来?
本来她觉得这事不大可能。
但经过一夜的认真思考后,她觉得,还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首先,他季屿川有权有势,季家底蕴深厚,复杂的人脉关系谁都揣测不了。
其次就是他做事的手段。
亭云已经去世一个月,那三个劫匪也已经去世死无对证,所有一切能指向他的证据,估计还真被他清理得干干净净了……
所以,如果他真的被放出来了,她要怎么办?
……
在家里度过了一个平和的上午。
下午时分,季屿川在律师的陪同下,竟然真的回来了!
尽管白鹭早有心理准备,可看到他完好无损站在她面前的那一刻,呼吸还是不由自主地被遏制住了,她手指头紧绞着掐在手心里,隐隐有血丝渗出。
“我是清白的。”
这是季屿川站在她面前,说的第一句话。
白鹭微微仰头看着他,冬日的阳光洒在他的双肩,衬得他依旧是那样的高贵俊雅,仿佛周身真的不曾沾染一丝肮脏的恶。
这一刻,一股悲从中来的浓浓情绪将她吞噬淹没。
清白?
因为手段高明,提前消除了所有证据,所以清白?
还是强大的人际关系,让他无所畏惧,所以才能坦然说出“清白”这两个字。
季屿川见她周身微微颤抖,下意识皱了皱眉。
他又靠近了她一步,抬手想摸上她的头顶。
白鹭连忙后退了一步,没让他触碰到她。
季屿川的手就这么停在了半空中。
他倒没什么情绪,将手放下后,他又问:“听人说,你昨晚后半夜才回来?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