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鹭愣了一下,不明白慕祁云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她摇头老实道:“不知道。”
慕祁云若有所思,又问:“那他离开之前,有没有和你说点什么?”
白鹭认真想了下:“他走之前说,等时机到了,会给我一个惊喜。”
慕祁云微蹙着眉,沉思着。
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他身子突然僵住,面色也一下子变得晦暗无比!
“怎么了?”白鹭问他。
慕祁云冷声笑:“惊喜?什么惊喜?”
白鹭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就变脸了。
她摇了摇头:“不知道,我没问,也不感兴趣。”
慕祁云皮笑肉不笑的,暗暗咬了咬牙:“他可真是煞费苦心!”
没来由的一句话,让白鹭有些疑惑。
她犹豫着,问他:“你知道他指的惊喜是什么?”
慕祁云没回答。
视线盯着前方,他脚步突然停了下来。
紧接着,强烈的燥郁感瞬间积攒在爆发边缘,他微微扬着下颌,眯眼十分不爽地顶了顶后槽牙!
白鹭愣了一下。
顺着慕祁云的视线往前方看去。
然后,她呆住了!
大脑空白一片,耳畔嗡嗡作响。
这一刻,她好似什么都听不见,又好像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那个惊艳了她整个少年时期的男人,竟然,好端端地,站在了她面前!
他身形相比之前削弱了不少,脸色也憔悴了不少,但他真的活生生地站在了那里!
他还活着!
身上的浅色系大衣,和那天在寒冷的悬崖山顶上,他消失前的那一刻穿的一模一样,脖子上也仍旧是那条白色的羊毛围巾,唯一不一样的,大概就是那顶毛线帽没有了。
白鹭不敢置信!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她暗地里掐了自己一把。
是疼的啊!
亭云还活着!
他居然,还活着!
热泪滚烫划过脸颊,白鹭再也绷不住了:“亭云!”
她想朝江亭云奔去!
奈何后脖领子被人攥住。
慕祁云低沉不悦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这就是你那个植物人男朋友,还需要你赚钱养的窝囊废?”
白鹭的脸色一白!
当初少不经事,和慕祁云在一起时,她把自身的情况和他交代了个底朝天。
那时,慕祁云并不介意她是因为江亭云才和他在一起。
和他在一起的那段时间,他给了她很多钱,帮她顺利渡过了当前的难关。
也正是因为慕祁云的这份帮忙,所以哪怕后来她对他再深恶痛绝,她对他也永远存着一份感恩之心。
这时,江亭云向她走了过来。
“鹭鹭。”他嗓音嘶哑着,微微泛红的眼睛里,是不比白鹭少的激动和兴奋。
不过,在瞧见白鹭身边的慕祁云后,他收敛了激动的情绪,转而不悦地看着慕祁云,皱眉问:“你是谁?”
“我是谁?”慕祁云笑得阴侧侧。
白鹭对慕祁云太了解了。
一旦他生气了,那是肯定会找江亭云麻烦的。
于是她忙解释道:“他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慕先生,当初你出车祸成为植物人,就是慕先生帮了我的忙,我才有能力照顾好你的。”
想到白鹭曾经和他提过的过去,江亭云暗暗攥紧了拳头,手背上青蓝色的筋脉纵横突起。
如果他当初没有遭遇那场车祸,白鹭根本就不会和这种男人产生牵扯。
都是因为他……
慕祁云懒散看着江亭云,出口带着警告:“我不管你和白鹭之前是什么关系,但现在,我是白鹭的男人,我不允许你来纠缠她,知道吗?”
闻言,白鹭的脸色骤然苍白。
当着亭云的面,说是她的男人,这让亭云怎么看她啊?
肯定觉得她私生活很乱吧。
好像,她私生活本来也挺乱的……
“慕先生。”江亭云深吸了一口气,抛却心中的浓浓愧疚,再次认真打量着慕祁云的眉眼。
“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他问得认真诚恳,倒是把慕祁云问住了。
他努力在脑海里搜索一番,最后很肯定:“没见过。”
“可是我怎么觉得你……有些眼熟?”
慕祁云微眯着眼盯着江亭云,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眼里渐渐迸发出了危险的气息。
白鹭是会看脸色的,知道慕祁云现在心情不好,她赶紧转移话题:“亭云,那天在悬崖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不是中弹被劫匪推下了悬崖吗?怎么现在又好端端地出现在这儿?既然你还活着,又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
闻言,江亭云的唇角泛起一抹苦涩:“我的确是中弹被踢下了悬崖,但后来我被罗沫欢救了起来,我昏迷了很长一段时间,听罗沫欢说,我中的子弹就在离心脏不远的距离,国内的医生都不敢做这个手术……”
这时,不远处走来了一个人。
对方西装革履,身姿笔挺,步调懒散又优雅,表面看着,气质依旧是那样的矜贵十足。
但白鹭对他再熟悉不过了!
这人明明就是一头披着伪善面皮的恶鬼!
周身的危险信号骤然拉满,她下意识挡在挡在了江亭云面前,满眼戒备地瞪着季屿川:“你来干什么?看到亭云还活着,你又想怎么加害他吗?”
季屿川单手抄兜站在白鹭面前。
面对白鹭的质问,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从喉咙发出一声冷笑。
“鹭鹭。”这时,身后的江亭云抬手抓着了白鹭的手腕,将她拦住的手放下来,“他不会伤害我。”
白鹭回头,不可思议:“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那天在悬崖上,那三个突然出现的劫匪,就是他买通的!真正要杀你的人,就是他季屿川!”
“不是的。”江亭云冷静地摇了摇头,“如果要杀我的人是他,后来他就不会费劲千辛万苦地把我从鬼门关里救回来。”
“你说什么!”
白鹭的大脑里像是投在了一道惊天巨雷!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季屿川,救了江亭云?
怎么可能!
“是真的,罗沫欢请来的医生不敢给我做手术,就一直给我拖着,后来病情恶化,情况非常危险,是季屿川大过年的,带我坐专机去国外找了一位很有名的手术医生,这才将我心口处的子弹成功取了出来,可以说,没有季屿川,我今天就不可能还好端端地站在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