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屿川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回的别墅。
但下了车后,步子又故意变慢了不少,显得漫不经心,毫不在意。
门庭的位置,白鹭在一听到汽车声音的时候,就来到了这里等候。
当看到季屿川出现的那一刻,她心里大概有了些底。
或许,她可以把这个当做突破点,成功逃离这里……
这几天刚入春,夜里还带着深冬的寒。
白鹭小碎步走过去,像个小跟班似的,跟在季屿川身后,声音温温柔柔的:“你回来了。”
季屿川看也没看她一眼,单手抄着裤兜,径直朝门口走去。
一进屋,白鹭就走上前去,主动脱掉他的大衣,又将拖鞋拿来摆在他面前。
闻到他身上有酒味,她体贴地说:“我去给你煮碗醒酒汤。”
季屿川看她一眼,没说话,但也没阻止。
于是,白鹭便去了厨房,将灵芝切碎,再加上蜂蜜,加清水放置文火上煮着。
餐厅里,季屿川吊儿郎当地坐着,慢条斯理点了一支烟。
目光不时看向白鹭的背影,对她今晚的转变感到有几分的愉悦。
不过他可不觉得白鹭这是喜欢他。
况且,如今他也不在乎她的喜欢。
他只想让她认命,老老实实地待在这里,别再想其它有的没的就行。
醒酒汤好了,白鹭将汤晾到合适的温度,端到了季屿川面前来。
季屿川很给面子地喝了一口。
但也只有一口。
他道:“去给我放洗澡水,我要洗澡。”
“好的。”
温顺得不像话。
等洗澡水放好后,季屿川已经进来了。
他直接脱掉衣物,跨进浴缸里来。
白鹭跪在一旁,像上次在度假山庄那样,给季屿川搓背。
季屿川双手搭在浴缸边,整个人懒洋洋的:“转性了?还是说,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白鹭微微垂头,纤长卷翘的睫毛轻轻眨着:“我能有什么鬼主意,就是想明白了。”
“哦?”季屿川闷笑了一声,“说说,怎么个明白法?”
白鹭安静了片刻,突然倾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季屿川的唇上点了一下,俏脸泛红:“就是这样的想明白。”
季屿川周身一僵,抓着浴缸边缘的手指都不由得攥紧,骨节泛白。
喉结微动一番,黑眸紧紧盯着白鹭,轻声笑:“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鹭咬着唇,羞赧不已:“我和江亭云已经回不去了,我想,再次抱住你这条大腿。”
“你是把我当什么了?接盘侠?”季屿川冷声笑道。
白鹭把头埋得愈发的低了,手指头绞着:“其实,和你相处的那一年,我对你,也不是没有一点点感觉。”
季屿川微怔。
心脏竟然因她的这句话,急剧跳动起来。
白鹭继续说:“你把我抓回来扔在这里,对我不闻不问的,我发现,我还挺想你的。”
季屿川的眸子隐隐亮了一分。
“今晚能见到你,我很开心。”
最后这句话,让季屿川的呼吸瞬间加重。
他抓着白鹭的胳膊,一个用力,就把人拽到了浴缸里来。
“呼啦”一声,水打湿了衣衫,白鹭惊慌了一瞬,随即又无辜地看着季屿川。
后者掐着她的下巴,把她拉到面前来,垂眸与她近在咫尺,黑眸里满是冷讽讥诮:“这就是你对江亭云的爱?不知道他听到你刚才这番话,会作何感想。”
“他都不要我了,什么想法于我而言,也并不重要。”
“呵。”季屿川的嘲弄讽刺毫不掩饰,“白鹭,你的爱,可真廉价。”
白鹭轻轻垂眸,也露出了自嘲的一笑:“其实,体会过你对我挥金如土的宠爱,再和江亭云在一起,我也挺乏味的,我还是比较喜欢和你在一起时,不用为钱操心,想买什么都可以买什么的自由。”
季屿川被气笑了:“所以,你其实只是喜欢我的钱?”
白鹭主动伸出手,环住了季屿川的腰。
渐渐地,又主动贴了上去,声音暧昧了一分:“或许,我本质就是一个拜金又虚荣的女人,如果,你对我还没腻透,我也想换点有价值的东西,可以吗?”
季屿川呼吸粗沉,盯着白鹭的黑眸愈发幽深晦暗。
喉结滚动了一番,他轻声笑起来:“我对你的身子的确还没腻,各取所需,倒也不是不可以。”
话落,他垂头,借着他的高高在上吻上这一张日思夜想的唇。
水面翻涌哗啦作响……
之后的几天里,季屿川在集团里都是早早结束工作就离开。
这和之前加班狂的形象简直天差地别。
这天下午,李广安大胆拦住了他:“季总,您最近是在忙什么私事吗?公司最近的订单猛增,各方项目也都在加速推进,需要您亲自过目的合同和客户也多了很多,您看看,您能不能……”
“不能。”季屿川拒绝得毫不犹豫。
李广安噎了噎,“季总……”
“以后将工作尽量集中到白天,下午超过六点,不要给我安排任何工作。”
李广安:“……好。”
回到别墅里。
季屿川如往常一样,拉着白鹭就进了房间里,热切地吻上。
窗外的晚霞千姿百态,色彩鲜明。
随着时间的流逝,深沉的浪漫又全都化为一片苍茫的夜色。
直到,喘声逐渐平息。
季屿川搂着白鹭,感受着这一刻仿佛时间都静止的平复。
房间里,仿佛处处都是她的清香,她的柔软。
他忘记了思考,也不想思考,只想本能地抱住她,感受她带来的温软馨香……
怀里,白鹭的眸子逐渐恢复清明。
这一周来,她表现的绝对的臣服、温顺,当然是有她的目的的。
此刻,她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便悠悠开口:“好久没去逛街了,都不知道各大品牌最近又出了什么新款,可以允许我,出门逛逛街吗?”
季屿川毫不犹豫拒绝:“我让各大品牌把新一季度的新品都送上门来,你不用特意跑一趟。”
白鹭沉默了一会儿,语调微微哽咽:“你打算,让我做你一辈子的金丝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