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鹭的呼吸瞬间凝滞住!
她怎么都没想到,孟希柠这么快就调查到了她头上,还直接杀到公司里来了!
此刻,慕祁云也不在,没人给她撑腰,她可不想和怒气正盛的孟希柠起正面冲突,下意识的,她转身躲进了一旁安全通道里。
躲进去还觉得不放心,她一直往楼上跑,这里距天台很近,她打算去那里躲着。
推开天台沉重的大门,白鹭怎么都没想到,她会在这里看到季屿川。
他斜倚着围栏边俯瞰视野中的景色,慢条斯理抽着烟,即便画面很安静,但周身透出的浓浓上位者气息也让人完全无法忽视。
大约是天台的风太大,细细的砂石卷积在他的脚下,莫名显得他高大颀长的身形反而有几分的落寞萧条。
听到门口的动静,他回过头来看。
对上白鹭惊慌失措的模样,他先是一愣,随即皱了一下眉,眼里一闪而过的厌恶。
白鹭下意识解释道:“孟希柠来找我麻烦,慕祁云没在,我上来躲一下。”
季屿川慢条斯理抽了一口烟,晦暗的神色叫人捉摸不定。
过了有片刻,他才不爽开口:“感情的纠纷跑公司里来闹?你们把这里当什么了?自己家吗?”
白鹭本来还挺自责的确是给公司添了麻烦的。
但被季屿川直白地说出来,她也不高兴了。
“是啊,在这点上,我怎么比得过你,不管你做了什么,事后总能被处理得干干净净,让人抓不到一点把柄。”
季屿川一门心思抽着烟,听到白鹭这阴阳怪气的回怼,直接笑了。
但笑里没有任何温度:“抓不到把柄不是我厉害,是因为我根本就没做过。”
“这里又没有外人,你还要在我面前装无辜吗?”
季屿川懒得答她了。
掸了掸烟灰,他话锋一转:“还记得吗,我曾说,要送你一个惊喜。”
白鹭皱了皱眉。
惊喜?
好像的确说过,不过她也从来都不在意他要送她什么惊喜。
“希望等我把惊喜送到你面前,你还能保持像今天这样的理直气壮。”
白鹭不屑地轻笑了一声。
正想说,她根本就不在乎的时候,这时,她听到了高跟鞋踩着楼梯上来的声音。
脚步急促匆忙的,显然是孟希柠也上来了!
白鹭哪还有功夫和季屿川在这里闲扯,天台角落处有人养了花,旁边是一处假山水幕,她赶紧跑到水幕墙后面躲起来。
可躲起来后,见季屿川还站在围栏边在抽烟,她又忍不住懊恼地闭了闭眼。
躲这儿有什么用?
季屿川又不是瞎子!
但,想换地方躲也来不及了。
天台的门打开,孟希柠看到季屿川也在这儿,明显意外:“屿川!你怎么在这儿?”
季屿川淡漠抽着烟,嗓音寡淡:“上来想点工作上的事。”
“哦?就你一个人吗?”
“不然呢?”
白鹭意外地看了季屿川一眼,没料到他会帮她隐瞒。
孟希柠走到季屿川面前,“我听说,慕祁云当了季氏集团的副总裁,还是你亲自安排的,怎么回事,你和他冰释前嫌了吗?”
“我和他永远也不会有冰释前嫌的那一天。”
“那你还……”
“只是出于利益上的考量。”
孟希柠点了点头:“你要小心,慕祁云来季氏集团的目的不单纯,他在国外的时候就和摩西国那边的军阀往来密切,还有经手黄饼生意,钱他是不差的,我担心他会联合那些势力,对你发起攻势,目的就是要抢走你手里关于季家的一切。”
季屿川面无表情,大概率也是早就调查得一清二楚:“放心,那边国情和这边国情不一样,他的势力进不来,成不了气候。”
“可我还是担心,十年前,你就没抢赢我,这一次万一你也输给了他……”
“十年前没抢赢,是因为我根本就没和他抢。”季屿川嗓音淡漠纠正,“我这辈子最恶心的人就是他们母子,当我得知你和慕祁云有染时,你在我这里,就已经没了任何挽回的必要。”
孟希柠闻言,脸上的笑瞬间挂不住了:“可、可你那个时候,还是很伤心颓废的啊……”
“毕竟喜欢了那么多年,得知背叛的那一刻,还是要花点时间消化的。”不咸不淡的语气,像是在说着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孟希柠的眼睛瞬间就红了。
吸了吸鼻子,她嗓音哽咽了一分:“是不是,我们真的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哪怕我告诉你,对当初的事情,我已经后悔得肠子都青了,你也不会再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了?”
“是。”
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让孟希柠的眼泪再也挂不住,迅速崩落成两行。
她擦了擦眼泪,努力挤出笑:“那我知道了,也祝你早日找到幸福,对了,白鹭和慕祁云的事,你知道了吧?我是不是也可以理解为,你这辈子也不可能再原谅白鹭?”
季屿川没有立即回答。
他眉头略皱着抽了一口烟,再开口时,语气带了一分不易察觉的咬牙切齿:“当然。”
“很好,那我就放心了。”
孟希柠没有和季屿川聊多久,很快就下去了。
但白鹭还是被孟希柠的这番骚操作给震惊到了。
昨天她还在慕祁云面前小心翼翼的,带着卑微讨好,显然是根本没忘记慕祁云,对他仍余情未了。
结果今天转头就在季屿川这里表心迹,被拒绝还哭哭啼啼,一副伤心极了的模样!
要说将这两兄弟玩弄在鼓掌,她孟希柠才是鼻祖吧!
被孟希柠这么一搞,白鹭也不敢随后就下去,怕人还没走。
但她也不想出来面对季屿川,也不想对他刚才替她隐瞒的事表示感谢,毕竟她也没求着他帮她,虽然这么想有点得了便宜还卖乖,但事实也的确是如此。
手机没带,没有解闷的,就这么熬着也很无聊,白鹭干脆就蹲在假山后面看起了蚂蚁搬家。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道阴影忽然落下,将她蹲成一团的身子彻底笼罩。
白鹭抬头,就见着季屿川逆着光,单手抄兜,居高临下冷嗤嘲讽她:“你就没想过,如果杀人的是慕祁云,那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岂不都变得很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