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以?”季屿川强烈反对,“我们分开了五年,好不容易才在一起,怎么都得留出几天的时间来好好庆祝一下。”
“可是公司那边更需要你。”
“你就不需要吗?”
白鹭哑然。
微抿了一下唇,她垂了眼眸,没说话。
季屿川的脸色就这么一点点地沉了下来,讳莫如深。
牙关轻轻紧咬了一下,他皮笑肉不笑的:“也是,是我自作多情了。”
说完,他回房换了衣服,头也不回地出门了。
白鹭并不在意季屿川的想法。
能心甘情愿跟他回来,已经是她做的最大的妥协,还要时时刻刻在他面前演戏,那也太为难她了。
下午时分,她算着小九幼儿园快放学的时间,打算去幼儿园接小九放学。
谁知走到门口,院门口的保镖如临大敌一般,忙将她拦住了。
“季先生说了,您不能出门。”
“我只是去接小九放学,如果是担心我的安全,你们可以和我一起去。”
白鹭以为这么说,保镖就会放行了。
但保镖们很是坚持:“季先生说了,不管是什么理由,都不能放您出去。”
白鹭觉得季屿川很不可理喻。
她给季屿川打了电话过去:“我要去接小九放学,你让保镖给我放行!”
季屿川一点儿也不意外白鹭会打电话过来,他嗓音冷静:“鉴于你有过逃跑的多次前科,没有我的陪同,你还是就安静在家里待着吧。”
白鹭有些吃惊。
季屿川并不是担心她的安危,而是担心她还打着逃跑的心思!
微微深吸了一口气,她说:“我都心甘情愿跟你回来了,你对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你在我面前故意表现得温顺,致我麻痹大意的事情还少了吗?”
白鹭:“……”
这一点,她确实无话可说。
“我知道了。”她语气带着几分的落寞,径直挂了电话。
明明知道一旦跟他回来面临的就是这样的生活,如今又有什么好愤怒和失落的呢?
白鹭强迫自己将心态调整好,安心在家等着小九回家。
晚餐是她和刘妈一起做的。
不到六点,小九准时回来。
“姨婆,我回来了。”
小九在面对刘妈的时候,人还是很懂礼貌的,但就是对白鹭视若无睹。
白鹭也不介意。
等小九洗完手,换完了衣服上桌后,白鹭也来到了他旁边坐下。
她将刘妈做的菜,放在一起,再把自己做的菜,放在另一边。
然后再体贴地解释道:“这些是你姨婆做的,这些是我做的。”
小九看了她一眼,拿起筷子,只夹刘妈做的菜,对她做的菜看也不看一眼。
这一切都在意料之外,白鹭也不意外。
她微笑着问:“在这之前,你爸爸是怎么跟你提起我的?”
小九安静了一会儿,到底还是回答了白鹭的话:“他没提过你。”
白鹭微怔:“那你也不问吗?”
小九安静吃饭,不说话了。
他当然问过了。
特别是刚去幼儿园那段时间,他发现班级里的同学都有妈妈,大家扎堆在一起,说的最多的话,就是我妈妈怎样怎样。
只有他,对妈妈这个词,十分陌生。
他对妈妈生出了好奇,回家也问他爸爸关于他的妈妈。
他是不是也有妈妈?
他的妈妈又在哪儿呢?
一次次的询问,把他爸问得不耐烦了,他爸就吼他:“我还想知道你妈在哪儿呢!”
后来,他还是从干爹嘴里,得到一点敷衍的回答。
干爹说:“你妈妈在忙更重要的事,等她忙完了,自然就会回来和小九团聚了。”
那时他还小,好忽悠。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已经五岁了,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了。
小九默默地又刨了几口饭。
想了想,他开口问她:“如果我爸爸没找到你,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不回来?”
白鹭猝不及防。
她没想到,小九小小年纪,竟然一出口,就是如此犀利到一针见血的问题!
一时间,她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实话实话,肯定会伤了孩子幼小的心灵吧……
但她不知道的是,自己愣怔呆住的表情,落在小九的眼里,其实就已经是答案了。
他眼帘垂下,专心盯着碗里的饭,酷酷的嗓音没有任何情绪的波澜:“你想走就走吧,有没有妈妈对我来说都无所谓,我有爸爸和干爹就够了。”
白鹭再次沉默了。
看着小九冷漠疏离的表情,她心口突然像是被细密的针扎似的,疼的她眼睛都红了。
亲生的孩子,对她竟然是这样可有可无的态度,一时间,她迷茫了,不知道这些年一意孤行离开季屿川,到底是对还是错。
这时,季屿川回来了。
小九看到季屿川,明显讶异:“爸爸?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季屿川看了一眼在发呆的白鹭。
早上的闷气,早在一天的忙碌工作中,消散得差不多了。
其实真计较起来,也怪不到白鹭头上。
本来就知道这个女人什么德行,能跟他回来就不错了,还要求她那些做什么?
因此,此刻他心情还算不错,对小九说:“公司没什么事了,当然就早点回来了。”
在小九的印象里,他爸爸就没有在天亮的时候,待在家里过。
今天突然这么早回来,不用想也知道,他这是回来陪他老婆的!
一时间,小九对他爸爸感到有几分的无语。
还以为他爸爸是事业狂。
原来是实打实的恋爱脑!
季屿川洗了手,换了舒服的家居服上餐桌。
没有发现白鹭的情绪有什么问题,大概也是白鹭掩藏得很好,他说:“周末我没事,我们一家三口去游乐场玩玩,怎么样?”
白鹭闻言,暂且忘记小九刚才的话,也一脸期待地看着小九:“可以吗?”
但小九却是皱了皱眉:“我不喜欢那种吵吵闹闹的地方。”
“那你想去哪儿?”季屿川问。
小九认真思考了一会儿,也没给出个答案,只说:“我再想想。”
这茬似乎就这么过去了。
夜深人静,卧室里。
季屿川洗完澡,穿着棕色睡袍上了床。
他已经做好了心里建设,既然这个女人没有心,那他在这种事上,他没必要太照顾着她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