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她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怎么都想不到，这个世界竟然如此之小！
想起今早上看到的慕祁云发来的消息：“你今天是不是要去季家老宅？很好，等着祖宗来找你！”
白鹭无力的闭了闭眼。
气头上的慕祁云会怎么做？
将他们曾经的关系公之于众，让季屿川难堪？
又或者，把他们之间的合作告诉季屿川？
不管是哪个，她今天都死定了啊！
“慕祁云！”季屿川揽着白鹭的腰，让她起了身，而后自己坐在了她位置上。
他冷厉的黑眸直视着慕祁云，嗓音沉戾：“你还有胆亲自上门来？”
慕祁云无所谓地耸耸肩：“为什么不敢？这里是什么虎穴狼窝吗？明明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啊，我对这个地方的感情可深着呢！哦，对了，就这个地方……”
慕祁云指着不远处的假山，“七岁那年，我们兄弟俩在那里玩，我从上面摔下来，鼻子出了血，父亲来了后，不管不顾揍了你一顿，说你没有照顾好我。”
“还有九岁那年，也是过年的时候，亲戚送了你一个大玩具，就因为我说了句我也想玩，父亲就笑呵呵地把你的玩具给了我，然后把你撵回书房学习。”
“还有十一岁……”
“够了。”季屿川暗中紧握住拳，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不管你今天来这里是有什么目的，总之，这里不欢迎你，请你马上离开。”
这时，来给老爷子送花的人到了。
谁也没想到，慕祁云所谓的花，竟然是花圈！
“爷爷，给您送的花到了，我就不打扰您了，您好吃好喝，保重身体啊！”
要没有这个花圈，可能还觉得慕祁云这祝福挺诚挚的。
但配上这花圈，这就是赤果果在挑衅！
季老爷子气得当即喘不上来气，瞪大了眼指着慕祁云：“你、你……”
管家赶紧上前来扶住季老爷子，给他送上顺气的药。
慕祁云似乎也就来闹这一出，起身就要走了。
但季屿川哪能这么轻易让他走。
他随后起身，朝着他面部用力砸下一拳头：“你还是人吗？”
慕祁云被砸得一个趔趄，鼻子瞬间出了血。
抬手擦了擦鼻下。
看到鲜红的血，他不怒反笑：“没想到一向沉稳的大哥，也有如此失控的时候啊。”
他笑着，转头看向白鹭，懒洋洋报了一串数字。
白鹭心一惊。
这不正是他的电话号码？
“嫂子要是觉得寂寞了，可以给我打电话，我解闷的方法可是有很多……”
一番话，瞬间勾起季屿川曾经的不愉快经历。
他眸色一厉，嗓音充斥在危险边缘：“还不滚？”
慕祁云挑眉，轻笑一声，慢吞吞转身潇洒离去。
季屿川眼眸沉沉的，等人走远后，转身警告白鹭：“离这个人远点！”
白鹭怔了怔，回过神来，慕祁云并没有捅破他们的关系，他似乎只是单纯来……捣乱的。
她轻轻点了点头，暗自松了一口气。
因为慕祁云的到来，这场一年才有一次的家宴早早收场。
季老爷子被气到回卧室用上了呼吸机，而季屿川则一直守在季老爷子的床前。
晚上的年夜饭，管家把饭送到的季老爷子的房间。
餐厅里，只有白鹭和小九。
本该是热热闹闹的年夜饭，就这样显得冷冷清清的。
其实冷清点也好，这让她也有时间来消化慕祁云和季屿川是兄弟这件事。
所以，慕祁云并不是单纯地在帮她？
他也想借着这个机会，将季氏集团抢到自己手中？
虽说他们兄弟之间的事，和她没什么关系，她只要能为亭云报仇就行。
可突然发现，自己原来一直被慕祁云当做棋子，这心里还是挺不是滋味的……
……
这一晚，因为季老爷子身体不舒适的原因，没有人提出要守岁。
城市中心因为烟花管制的问题，很少能看到烟花，只能偶尔听到模糊的烟花爆竹声。
但白鹭还是没有丝毫的睡意。
夜半时分，季屿川回房了。
见白鹭还没睡，他直接道：“我临时有点事，要去趟国外，三五天后才能回来。”
他拿起衣架上的厚厚羊毛衣披在身上。
白鹭奇怪：“有什么事一定要大过年的去解决吗？不能安排到年后？”
“这事挺急的。”
“哦……”白鹭拖着长音，其实她也并不关心，只是习惯性的那么一问。
“我不在的日子，你就在老宅好好带着，等我回来了再把你接回去住。”
白鹭一想到家里的人都放了年假，自己一个人回去住的确不怎么安全，便乖巧点了点头：“嗯。”
季屿川俯身，不舍地在白鹭额上亲了亲：“等时机到了，我争取给你一个天大的惊喜。”
白鹭眨巴着眼，对季屿川口中的“惊喜”完全没有任何的期待。
现在还有什么事对她来说算得上惊喜的？
大概只有亭云的死而复生了吧。
白鹭在心中冷笑，面色却是不动声色：“好呀。”
……
初一的清晨，白鹭从零星的鞭炮声中醒来。
给小九换好新的年衣后，她去给季老爷子拜年。
季老爷子的情况相比昨晚要好了很多，此刻正在餐厅独立用着早餐。
见着白鹭抱着小九出来，他一张严肃苛刻的脸瞬间迸发出慈祥的笑意：“小九醒啦？快来给太爷爷抱抱。”
白鹭将小九抱过去：“爷爷新年快乐。”
季老爷子看了白鹭一眼，拿起一旁早就准备好的红包递给她：“拿着吧。”
知道这是新年的规矩，白鹭也没拂了老爷子的好意：“谢谢爷爷。”
季老爷子爱不释手地抱着小九：“会不会叫太爷爷？来，叫声太爷爷听听。”
小九哪会说话，只会咯咯咯不停地笑着。
季老爷子也不强求，又将准备好的红包塞到小九手里：“这是太爷爷给你的红包，拿好了。”
小九以为是什么玩具，紧攥在手里努力晃着，腿脚也在不停地蹬着。
这软萌的样子，逗得在场的人都笑了出声。
季老爷子又看向还老实站着的白鹭：“还站着干什么，坐下吃饭啊。”
白鹭“哦”了一声，在季老爷子旁边坐下。
新年的第一顿，吃的是元宝。
白鹭埋头吃着，只想快点吃完回屋里。
“屿川昨晚去哪儿了？”季老爷子突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