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鹭摇了摇头;“不清楚,说是国外,可能是公司有什么事吧。”
“公司能有什么事需要他大年三十丢下一家人跑了的?”
白鹭没说话。
季老爷子有些生气,安静了片刻,他话锋一转,又问:“昨天中午来捣乱的那个人,屿川和你说没?”
提到慕祁云,白鹭差一点噎着。
咽下嘴里的元宝后,她摇了摇头:“昨天他一直守着您,我们没有说话的机会。”
季老爷子点了点头,口吻比季屿川昨天下午还要严肃:“记住这个人,以后离他远点!”
白鹭莫名地就有些心虚,垂着眼不敢看老爷子,闷闷地“嗯”了一声。
季老爷子叹了一口气,又说:“我不知道他突然回来是有什么目的,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他妈和屿川妈抢同一个男人,他和屿川抢同一个女人,如今屿川有了你,生活好不容易稳定下来,就怕他又来捣乱。
当初孟希柠被他抢走,对屿川的打击就很大,如今要是你再被那个人迷惑住,那对屿川的打击一定是毁灭性的!”
白鹭一想到慕祁云那个人,浑身都忍不住打了个激灵:“我不会被他迷惑住的。”
她和他之间,只会有合作。
合作一结束,她避之唯恐不及。
季老爷子赞同地点了点头,怕是不放心,又说:“孟希柠就是太傻,看不出慕祁云的真正目的,其实他和她在一起,从始至终不过就是不想让季屿川好过。
你要记住,但凡慕祁云来接近你,他的目的也肯定都是为了刺激屿川,你可不要被他的表象所迷惑!”
白鹭点了点头:“我知道了,爷爷。”
她倒是对慕祁云十分了解,这辈子还能被他的表象所迷惑的可能性直接等于零。
但,她和慕祁云之间的合作,一旦被季屿川知道,对他的打击,应该也是毁灭性的。
挺好。
付出的代价一定要够惨烈,才能慰藉亭云的在天之灵,不是吗?
在老宅的日子平淡如水,偌大的园林宅院,每天在里面光是散散步,这一天的时间就差不多过去了。
初四这天,季屿川回来了。
他要办的事似乎挺顺利的,眉眼间都是掩饰不住的淡淡愉快。
白鹭提醒他:“不是说要给我惊喜,惊喜呢?”
季屿川笑得一脸神秘:“惊喜迟早会给你,但前提是,你的表现要乖。”
“我还不够乖吗?”白鹭歪了歪脑袋,一脸疑惑。
“唔。”季屿川从白鹭的伸手将她抱在怀里,廊檐之下,他和她一起欣赏这银装素裹的园林风景,“还要再乖一点,乖到,不管出现什么意外情况,你都会坚定地留在我身边。”
人总是欲壑难填。
当江亭云以意外的方式突然消失在白鹭的世界里,季屿川原本是满意的。
因为他不在乎她心里还有江亭云,只要她人留在他身边就行。
可当江亭云苏醒过来的那一刻,他又发现,他似乎更想白鹭在他和江亭云之间,清晰明了地选择他!
他想要占据比江亭云更多的位置!
所以,他改变主意了。
他可以把江亭云送到她面前来,但前提是,她心中的天秤,已经明显偏向于他!
雪后放晴,绵绵白雪压着虬枝松柏,好一派瑞雪兆丰年的喜气景象。
初五这天,季屿川带着白鹭和小九回到了自己的小家。
尽管年还没有过完,但回来后,他就已经开始在陆续处理集团的事情,偶尔也会外出会见合作商。
这天,趁季屿川不在,白鹭将床垫下的手机拿出来。
几乎是刚开机的那一刻,慕祁云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白鹭感觉头皮一个两个的大,等了有一会儿,她才按下接通,声音脆脆的:“祖宗。”
“还记得有我这个祖宗?大过年的,你给祖宗拜年了吗?”
“祖宗,新年快乐。”白鹭立即顺坡往下。
慕祁云:“……你自己看看这都初几了?拜年有你这么晚的?给你准备的红包已经没了!之前被你气得我一把火全烧了!”
白鹭:“……”
“枉费祖宗为了见你一面,白挨季屿川那一拳!”
白鹭:“……你去季家老宅,不是为了气老爷子吗?”
“我有病吗?专门去气一个病入膏肓的老头!要不是为了来见你一面,我连踏都不想踏入那个晦气的地方!”
白鹭:“……哦。”
“哦?一个‘哦’就完了?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白鹭抓了抓头发,“你想要什么补偿?”
“出来,开房。”
白鹭打了个激灵,忙道:“季屿川看我看得很紧,我出不来。”
“季屿川现在都不在家,你还出不来?”
“家里还有保镖看着呢。”
这话一半真一半假,的确是有保镖看着,但只要和季屿川报备一下,她还是能出去的。
电话那头,听得出慕祁云的心情简直糟糕透了顶,“季屿川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吗?看你看得这么紧!简直有病!”
白鹭没接这话,沉默了片刻,她小心翼翼道:“我真的没想到,你和季屿川竟然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这个世界……呵呵,好像有点太小了。”
“呸,狗屁兄弟!我和季家一点儿关系没有!”慕祁云不爽地顶了顶后槽牙,“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是不是想问,我帮你只是想利用你夺走季氏的掌控权?”
白鹭没说话。
“我觉得这并不冲突,因为我们的目标是一致,都不想让季屿川好过,不是吗?”
白鹭纳闷:“你为什么恨季屿川啊?”
“为什么?”慕祁云冷声笑,“你知道我从小是怎么生活过来的吗?季屿川可以光明正大拥有父亲,拥有季氏子孙的身份,而我,不过是身份卑微的园丁之子,就连‘爸爸’,我也只能在没人的时候,悄悄地喊上一声,而且有时候换来的,还是父亲一句不懂事的责骂!
如果你体会过我这种见不得光的生活,你就能明白,我为什么会那么讨厌季屿川!
同样是父亲的孩子,他可以拥有作为父亲孩子所拥有的一切,而我却什么都没有!凭什么?
所以,但凡是季屿川所拥有的,我都想抢过来!
小时候是父亲,长大后是女人,而如今,我想抢的,便是季氏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