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季氏集团。
白鹭如往常一般，泡好茶给季屿川送去。
他端起茶，浅浅喝了一口，忽然说：“以后不用你给我泡茶了，让陈秘书给我换回以前的咖啡。”
白鹭一怔，随即笑道：“我也可以泡咖啡呀，陈秘书那么忙……”
“我习惯了陈秘书泡的咖啡。”
淡漠的语气，让白鹭笑容有些僵。
“还有，办公室的卫生，也不用你来打扫，还是换回她来吧。”
女人的第六感，让白鹭内心十分不安。
她问：“是我哪里又得罪了吗？你和我说说，我可以改的”
季屿川的微笑疏离又淡漠，“不要多想，我只是发现，我还是更习惯陈秘书来做这些事。”
白鹭的脸色一片惨白。
最后，她低落的“哦”了一声，落寞出去。
季屿川看着她的背影，心下也十分不舍。
但他不后悔自己做的决定。
他给不了白鹭什么。
继续和她牵扯不清地下去，只会让占有欲强烈的陈美丽将她视为洪水猛兽，一次次地针对陷害她。
划清界限，也是为了她好。
季屿川在心里这么安慰和告诫着自己，尽管从理性层面来讲，他做的是对的。
可是心脏还是诡异地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这样的疼，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上一次，似乎还是八年前，得知那个人出轨背叛了他的时候……
白鹭出了办公室后，向陈美丽说了季屿川的吩咐。
陈美丽显然很高兴，眸子里都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相比之下，白鹭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很是萎靡不振。
来季氏快半年了，在她天天和他近距离接触、各种勾引小手段不间断的情况下，最后还落得这么个结局，实在是对她打击太大了。
拿下季屿川，破坏他和那个女人的感情，似乎变成了一个遥不可及的任务。
而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办，她也有些茫然了。
一个注定失败的任务，再怎么费尽心思，似乎也都是徒劳……
这天下班，白鹭去拍卖会又买了两幅画。
她觉得过不了多久，季屿川大概还得把卡给停了。
趁现在还能刷，能多套点钱就多套点吧。
拍下来的画，她送去了美术馆。
乐陶陶告诉她，之前拍的画，已经卖出去了两幅，卖价都比拍卖价高出不少。
白鹭点点头，也没有太意外。
她本就是学画画的，对艺术市场还是有一定的了解，最近的市场比较追捧一些新生代的潮流艺术家，自然的，潮流艺术家们的画作的市场估值也是一路水涨船高，前一个月没准才能卖三四百万的画，隔了两个月，价格就能直接飙升四五倍。
其实价格泡沫很多，都是炒出来的，万一哪天不火了，价格也就随之腰斩。
好在，白鹭暂时还没有经历到这部分。
季屿川当初送给她的衣服、包包、首饰等，她也转卖了不少。
算算手里的钱，似乎就这么顺风顺水地达到了理想的财务自由状态。
她想，如果季屿川这里，真就只能这样了的话，那她就只能退而求其次，趁苏雅晴对她放松警惕的时候，悄然逃离这座城市。
反正她现在钱也有了，足够她和江亭云下半辈子不愁生活。
而且经过上次的事情后，她也发现，苏雅晴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
而对季屿川的恨意，也早没有当初那么深了。
他其实，也挺好的，除了偶然会比较阴晴不定，嘴巴吐不出几句好话，大部分时间，还是挺公私分明的一个人，不会特意刁难她。
甚至她有时候会忍不住去想，如果是有人威胁到江亭云的安危，需要牺牲另一个人陌生人，才能保全江亭云，她想，她估计会和季屿川做出同样选择题的吧。
因此，渐渐的，她似乎也理解了季屿川当初的做法。
其实，她和季屿川，何尝不是同一类人呢？
回到万柳公馆，天已经黑得浓郁。
白鹭有些累了，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去冲澡，尽快消除一身的疲惫。
结果才洗不到十分钟，门铃就响了。
白鹭愣了愣。
她这里，一般不会有人来，除非是……季屿川！
一想到可能是他，她连忙裹着头巾浴巾去开门。
门外，果然是他！
他站在门口，挺拔的身姿像个威武门神，气质高冷禁欲。
白鹭咧嘴一笑，蹲下，把他的拖鞋从鞋柜里拿出来摆好：“你先进来坐，我还在洗澡，很快搞定。”
说完，她又回到浴室里，快速洗澡。
十分钟后，白鹭再次裹着头巾、浴巾出来。
季屿川靠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着。
动作依旧是矜贵优雅的，就是看着似乎有点无聊，摆弄手机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
白鹭笑眯眯的：“季太太又出去约会啦？你吃饭没，我给你做。”
季屿川没回答前一句，只淡声道：“吃过了。”
“哦。”
白鹭拿着润肤露来到床边，如往常洗完澡一般，往身上涂抹。
公寓太小，卧室和客厅连一起的，季屿川坐在沙发上抬眸就能看见她涂抹润肤露的动作。
女人纤细的手，抚过脖颈，温柔做了番按摩。
接着是手臂、长腿，然后打开裹着的浴巾，涂抹身上。
像是完全把他当个透明人似的。
白鹭也的确把他当透明人。
反正她各种撩拨的手段对他也不起作用，又何必还扭捏地各种避讳着他呢？
估计在他眼里，她现在就和一坨白花花的猪肉没什么区别吧。
她一边涂抹，一边还有心情问，“你以后真的不打算让我去给你泡咖啡、打扫卫生了吗？你也知道，我不是做行政的料，打文件翻译资料那些，我真的不怎么会做，能做的，也就给你端茶送水，再不然，就是给你挑选一下礼服搭配……”
一张嘴叭叭叭的，季屿川完全没有心思听。
冲击的视线，让脑子里迅速被各种废物颜料吞噬占据，只剩下强烈的冲动和渴望。
那曼妙的腰，纤细的腿，诱人的香味……无一不在激发出曾经沦陷在这里的诸多回忆。
突出的喉结重重滑动，呼吸就这么不由自主变得灼热。
难耐的焦躁，蚀骨的痒意，快速汹涌汇聚。
接着便是忍得钻心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