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洁是处置完了，可洛青青也被闹得一夜无眠。
她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打滚，自然闹得一旁的戚湘霖也不得好睡，几番忍耐之下，大将军终于耐不住，一个枕头精准地砸向了洛青青：“胡闹什么？快去睡觉。”
见戚湘霖也没睡，洛青青的胆子更大了，她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叉着腰，理不直气也壮地看着戚湘霖：“你快起来，我有事情问你。”
戚湘霖眼睛没睁开，也没回答她。
洛青青眼见他不上钩，便再接再厉，继续诱敌深入：“你先起来听我说嘛，万一我不是问姜宁和甄洁的事情呢？”
这一招果然见效，戚湘霖睁开眼睛，“那你想问什么？”
洛青青哼哼两声：“巧了，我就要问他们的事情。”
趁热打铁，她凑近了一点戚湘霖，问道，“又不是什么大事，反正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你就跟我说说，不碍事的。”
怕戚湘霖不说，洛青青立马在后面补了一句：“你不跟我说，我就回去问墨姐姐，反正她最疼我了，一定会告诉我的。”
相处了那么久，洛青青也多多少少摸索出了一些跟戚湘霖相处的技巧，这话就是在告诉戚湘霖：反正她迟早都会知道的，只是今晚好奇心作祟，睡不着，戚湘霖不说，洛青青便闹得他今晚也不得好睡。
戚湘霖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看向洛青青，眼中还有几分惺忪的睡意：“想问什么就快点问，问完早点睡，明天还要赶路。”
既然如此，洛青青就不客气了，一针见血：“你为什么不让姜宁和甄洁在一起啊。”
……
戚湘霖没说话，洛青青也觉得自己这个问题问得不太贴切，想了一下，重新措辞：“为什么姜宁不愿意和甄洁在一起啊？”
……
不太恰当，洛青青还想措辞再问，戚湘霖终于瞧准时机，打断了她。
“你既然什么都不知道，今天何故跟甄洁说那些？”
洛青青一时语塞，因为她也不知道。
戚湘霖皱了皱眉，眼中看向洛青青的神情突然变得十分复杂：“洛青青，你是不是真的把一切都给忘掉了？”
不然呢？总不可能跟你说这具皮囊下面，连灵魂都换了一个吧。洛青青有些小小的心虚，暗自腹诽道。
高情商的人此时便换了一种说法，洛青青垂下眸，脸不红心不跳地对戚湘霖说道。
“我把一切都忘记了，戚湘霖，还不是想跟你重新开始。”
或许是这话说得太过于突然，戚湘霖一愣，二人之间的氛围又开始变得寂静到诡异。洛青青轻咳了一声，在黑夜中打破僵局：“好了，你快说吧。”
她今晚弄不清楚，睡不着觉。
还有，为什么楚少师要去插手姜宁和甄洁之间的事情，他……不是太后身边的人吗？
戚湘霖想了想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因为已经过于久远，被漫漫长长的岁月所封尘起来，梳理起来有一定的难度。他斟酌了一下，给洛青青找到了一个较为容易理解的戳入点：“那你还记不记得，姜宁的母妃是谁？”
洛青青摇摇头。
戚湘霖：“……”
“姜宁的母妃，是我父皇，昭庆帝最宠爱的贵妃。她膝下没有儿子，就姜宁一个女儿，从小就放到书房里，和皇子一起上学。”
昭庆帝的事情，洛青青翻看过卷宗，多少知道过一些。昭庆帝的皇后乃是他在东宫时就娶的发妻原配，早逝。再加之先太子戚卿珩谋反逼宫，后自裁，让昭庆帝一直对这位皇后心怀愧疚，便终身没有再立过皇后。大楚宫里没有中宫，便一直都是由贵妃来管理，可以说是与皇后无异。
而这位贵妃膝下的姜宁公主，得到的昭庆帝的偏爱，也是有目共睹。
戚湘霖说：“姜地乃是最富庶之地，离大楚的王都又十分的近。父皇在世时，给皇子封地时，对这块姜地都绝口不提。后来姜宁一出生，父皇抱着她在树下，她咯咯笑着，父皇龙颜大悦。那块姜地，便是她的了。”
所有皇子都苦求不得的姜地，却被昭庆帝随手赏给了尚在襁褓中的公主姜宁。
洛青青抬眸看向戚湘霖，知道他小时候肯定是没这待遇的，怕他再讲下去伤心，听不到自己想听的，赶紧岔开话题：“那既然如此，怎么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戚湘霖说：“因为后来姜宁的母妃，被我的皇兄，也就是先帝，逼死了。”
洛青青没料到还有这一出，这个反转有些大：“后来呢？”
“后来，姜宁就再也没有回过皇宫。先帝待她其实很好，只是后来一直到先帝驾崩，姜宁都没有回去再探望过先帝一次。”
甄阁老乃是先帝留下辅佐太子的股肱之臣，受先帝托孤，姜宁不恨，只是到底也不能放下信中的芥蒂，再去接纳甄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