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个月南疆王请辞还疆,关她什么事,为什么要她上去跳舞?
洛青青美目一瞟,见戚湘霖一脸严肃,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便问:“为何?”
戚湘霖沉默了。
再抬眼时,他又变成了那副冷若冰霜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没有为何。”
“洛青青,我从未害过你,向来只有你害我。”
戚湘霖转身就走,不等她反应过来。洛青青愣在原地,后知后觉,脑海中反复重复着四个挥之不去的大字。
神经病啊!
生气归生气,回到奉乾殿后,洛青青冷静下来,开始认真思考。
南疆王……宵与宁……
一想到宵与宁,洛青青只觉得头疼,她心里明白,如果不把南疆这尊大佛安安稳稳地送回去,戚湘霖这道坎就算跟她杠上了,不知道又要闹多久。
可是关于宵与宁的记载,在卷宗上寥寥无几,她无法更加一步的详细了解。洛青青更加不明白,如果戚湘霖喜欢宵与宁,为何不在洛青青将她远送南疆的时候就出面将她留下,反而是现在过来跟她大吵大闹?
正一筹莫展之际,突然身后传来了门被推开的声音,还不等洛青青转头看清楚来人,兰因活泼俏皮的声音就传到耳畔:“青姊怎么还没睡?”
兰因把灯挑亮了一点,洛青青转过头,看着兰因时,不自觉心上就软了三分:“心里堵得慌,睡不着。”
“那我可来对了,”兰因小小的松了口气,把藏在身后的小食篮拿了出来,“你快尝尝,梅花酥。”
洛青青尝了一口,惊讶地扬了扬眉,“甜的?”
兰因点点头:“阿娘叫我送来的。”
甜甜的糕点软糯糯的,入口即化,洛青青没穿越之前是一台的首席,对身材保持的标准极为苛刻,对于这些粘牙的糕点是碰都不能碰,这下连吃了好几个,兰因在一旁看着,笑眼盈盈,像一波脉脉秋水。
洛青青吃完糕点,兰因囔着说外头天黑完了,要宿在她宫里头。
她这个皇帝本来当得就没什么皇帝样,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下来,正要叫人把偏殿收拾出来,兰因一听,突然蛾眉一皱,撇着嘴说道:“青姊居然要赶我去睡偏房?我才不要呢!我要和青姊睡!”
帝王的床大得很,睡下两个人绰绰有余。另一个位置应该是为皇夫戚湘霖准备的,不过他与洛青青只剩下日日的争吵不休,不来奉乾殿过夜,再大的床也无福消受,洛青青一个人也睡委实害怕,每每到了半夜就会被突然惊醒,然后叫人把灯点上。
原主如此,洛青青穿越过来之后也没改变这个习惯,兰因看见点起来的灯有些奇怪,但也并未说什么,灵活地滚到了床的最里面,把被子一掀,亮汪汪的眼睛看着她:“都暖好了,快进来。”
洛青青突然觉得有些恍惚,从前在那个世界,沈亦安对她冷冰冰的,不知道怎么安慰人。见她受委屈一个人把眼睛哭肿了,沈亦安却连句像样的好话都说不出口,只会把自己一个人锁在房间内,两个人隔着两道房门,仿佛就是孤孤单单无人触及的两个世界。
突然一个温热的身体钻入了她的怀中,兰因伸出手把她揽进了怀里,嘴里还喃喃说道:“马上天就要亮了……”
洛青青突然就释怀了,心底泛起一丝暖意,感激地看着兰因。
不管日后发生什么事情,她相信兰因和墨太后永远都不会背叛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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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青青头一回在奉乾殿睡了一个好觉,睡眼朦胧之际,突然听见外头有人问,“陛下醒了?”
!那声音清澈温和,她却瞬间一个激灵坐起,清醒的不能再清醒。
这不是戚昭承的声音吗?他怎么会来这!
透过帘子看门外那个长身如玉的身影,洛青青突然想起,她上回写的“皇夫与刀不能入内”,还得再把戚昭承加上去。不然什么时候被他暗杀了都不知道。
幸好戚昭承站在门外,声音没有把兰因吵醒。她蹑手蹑脚地掀开帘子,叫人把大门一关,“朕要洗漱,太子殿下请便。”通情达理地给戚昭承吃了一个闭门关。
只是她没想到,一同来的还有肃亲王戚湘霖。
洛青青刚刚穿戴好进到前殿,就看见皇夫坐在一旁,军中的佩刀从不离身,一身武人的打扮,看样子是刚刚从军营巡视回来,口渴得紧,奉上的一盏茶顷刻就见了底。
洛青青长眉一挑:“肃亲王怎么不换朝服来见朕?”
戚湘霖放下茶盏,怒极而笑:“洛青青,你问我?”
戚昭承在一旁煽风点火道:“陛下好记性,把皇叔的王府盖在了城西,怎么这个都忘了?”
把王府盖到了城西……洛青青记得,戚湘霖练兵的地方是在城东的埼玉关,而皇宫是在最繁盛的京华城南……她在脑海中飞快地梳理了一遍,反应过来这是原主给她留下的大坑,突然间两眼一黑。
原主与戚湘霖争吵不休,为了困住戚湘霖,特意把戚湘霖的王府和操练地修到了两个极端,去一次便要动辄花上大半个时辰,以为这样就可以长长久久地戚湘霖留在身边,没想到适得其反。
洛青青叹了口气,“是朕忘了。”
可戚湘霖眼皮都没抬,根本不屑一顾,他看向太子戚昭承,“太子殿下有事要来禀报陛下,是什么事?”
戚昭承笑道:“自然是南疆的事情。”
洛青青在内心冷笑,果然不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