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墨白琯的寿宴上,兰因给洛青青轻轻一指,洛青青抬头张望过去,终于看见了传说中的萧凤翘。
萧凤翘算是最近太后和楚少师眼前的新贵了,年纪轻轻便遭到赏识,好在他懂得藏拙,今日寿宴上只穿了一身月白色的锦袍,淡雅又不失贵气,如果不可以去看,这身衣服隐匿在人群,并不是十分的眨眼。
跟其他打扮着花枝招展的世家公子一比,萧凤翘简直和他们就不是在一个档次上的。兰因悄悄问洛青青:“你觉得萧凤翘长得俊不俊?”
洛青青在京华看见过的帅哥美女不计其数,扫了一眼萧凤翘,不出意外自然是帅的,只是萧凤翘的姿容,不像是那种绚丽的美,他的好看就像是自己身上那件月白色的锦袍,只有在极闹极吵的盛夜之中,才能被烘托出来。
兰因的眼光可比她高多了,连楚子清都能被她贬得一无是处,可是对于萧凤翘,他的姿容,居然入了兰因的眼。
她还以为,在兰因的心里眼里,就只有一个楚少师呢。
洛青青笑着打趣兰因:“连楚顾的侄子都入不了你的青眼,怎么,开始对萧凤翘赞不绝口了?”
兰因笑了笑,撇了撇嘴:“楚子清和楚顾相比,至于萧凤翘,他是和那些世家公子相比。”
如此说来,萧凤翘能得到兰因的一句赞赏,倒是顺理成章。那些世家公子没一个能看得上眼,至于楚顾,更是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
洛青青笑着说道:“楚少师算是我大楚的一国之士,国士自然是无双的。”
兰因一听这话,自然受用:“那自然,世界上再没有一个人,能像楚顾那样的好。”
“那要是有一天,楚顾已经白发苍苍,不复当年的风姿了呢?”洛青青忍不住问道。
她原本以为兰因会立马跳起来反驳说,说不管楚顾变成什么样子,在她心中都是最美好的。可是在她面前的兰因,这一刻居然罕有的沉默了下去。
原来……还是会在意的吧。
兰因摇摇头,她看着洛青青,虽然这样不好,但她还是诚实地说道:“青姊,我也不知道。我可以接受我和他一起老去,我老去,他也老去。可是,我不想在我还没变老之前,就看见他垂垂老矣的模样。青姊,我觉得我接受不了,我这样,是不是很自私?”
洛青青揉了揉兰因的脑袋:“没有谁愿意看到一样美好的事情,慢慢地毁在自己的面前,兰因,你不是一个人。”
墨白琯大办寿宴,原意本来就是要给兰因选一个放心的夫婿,洛青青一直以为,楚顾是一个人选,左看右看,终于在宴会上看到了楚顾的身影。
他依旧是那贵气的一袭紫衣,走到兰因和洛青青的跟前:“陛下,公主。”
兰因一见到楚顾便喜笑颜开,她仓皇而又激动的整理了一下裙摆,“你怎么来了?”
她的小动作被楚顾尽收眼底,却没有点破。楚顾微微鞠了一躬,说道:“太后要臣来给陛下和公主送花。”
“送花?”
兰因摸了摸自己头上的首饰,她素来不爱戴那些金银玉器在头上装饰自己,哪怕是在寿宴上,头上也只有一些必戴的发簪和几朵小小的绢花,她往楚顾拿来的托盘上看了看,选了一朵紫色的花儿,就要往头上插,却被楚顾轻轻拦下。
“不是给公主戴的,是让公主给面前的这些小公子戴上的。”
兰因看着手中的花儿,有些疑惑:“我为什么要给他们戴花?”
楚顾微笑道:“这是太后的意思,公主只需要给这里您看得最顺眼的,把花赏赐给他们就好了。”
兰因被楚顾三言两语就给哄走了,只留下他和洛青青在原地。洛青青看了一眼楚顾,半开玩笑地说道:“我还以为,她会把这花簪到你的头上。”
墨白琯要兰因簪花的意思,不外乎是想看看兰因的眼光,好为她择婿。但是洛青青委实觉得,在这一堆人里面选,不仅是委屈了兰因,而且兰因,估计压根一个人都没有看上。
楚顾笑了笑:“陛下言笑了,公主手上的花,怎么能戴到臣的头上?”
“臣不过,就是太后身边,大楚皇族手中最好用的一把刀罢了。”
洛青青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楚顾并非不知道兰因的心意,只是,他也没有要娶兰因的愿望。
他说:“公主,还有属于她的长长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