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青青有些莫名其妙，宋闲说道：“孑堇怕宵与宁回到京华，为此，他切断了宵与宁和京华的一切联系。”
“鞍马、飞鸟、包括纸笔和墨。”
洛青青愣了一下，光是听到这里，她就已经感觉不寒而栗。
果然，下一刻，宋闲说道：“这字迹不是用墨水写出来的，这是南疆某种植物的汁液。”
“孑堇收走了她身边的纸笔和墨，甚至不允许她说中原的话，写中原的字，穿中原的衣裳。”
他试图抹去宵与宁记忆中关于中原的一切痕迹，只是想让她留在南疆。洛青青突然觉得，可能孑堇是一个十分没有安全感的人。
她轻轻叹了口气，却听见一旁的戚湘霖说道：“孑堇对阿宁，这不是爱，是控制。”
他抬眸看向宋闲，“我想知道，阿宁在南疆究竟经历了一些什么，你能不能告诉我？”
“当然可以，”宋闲扬了扬眉，说道，“大将军想看什么？”
洛青青以为宋闲又要用返魂香，却没想他直接从衣袖中掏出了一面小小的镜子，拿到洛青青的面前，“这是东珠阁最新研发出来的，前生镜。换句话来说……就是返魂香的升级版。”
“升级版？”
“返魂香需要有东西作为魂魄的寄托载体，但前生镜不一样，只要宿主愿意，前生镜可以把她生前的全部记忆都复刻下来，装在镜子里。”而宵与宁，就是前生镜问世以来，所实验的第一个宿主。
戚湘霖看着那面小小的镜子，“阿宁的记忆，都在里面了？”
宋闲点点头：“大将军，她还有一句话要带给你。”
“什么话？”
“宵与宁希望你在和孑堇做一个了断之后，可以宽恕南疆，宽恕南疆的子民。”
洛青青听见南疆的字眼的时候，以为宵与宁终于提到了孑堇，却没想到单单只是止步于南疆。戚湘霖显然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并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戚湘霖说：“进前生镜吧。”
宋闲扬了扬眉，说道：“大将军应该是第一次，那么，规则我要在前面说清楚了。”
“进去之后，所看见的一切都是幻想，亦或者说是原宿主的记忆，不能由你去改变，自然，你也什么都改变不了，大将军，听明白了？”
从戚湘霖刚刚的反应中，就连宋闲都能看得出来宵与宁对于他开说有多重要，这个提醒并不是多余的。戚湘霖沉默一阵，点点头，“既然是规矩，自然是不能破坏的。”
“如此，便请大将军和陛下做好准备。”宋闲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说道，“还有一事，陛下和大将军看见的，可能记忆并不一样？”
“为什么？”洛青青感到奇怪，“既然是同一个人的记忆，在同一个时期，为什么又会变得不一样？”
宋闲的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陛下还记不记得，阁主曾经跟陛下说过，发生过的事情不可能再完完全全的复刻一遍，哪怕是同一个，她的现世和前世，本来从一开始就是不一样的存在。它们可以相似，甚至可以差别不大，但即使再像，都不可能做到一模一样。”
“纵使如此，”大将军还要进去看吗？”
“去。”戚湘霖点点头。
就在他点头的那一刻，前生镜开始发动，洛青青只觉得眼前闪过一道白光，他们的视线就瞬间从狭隘的马车上转移到了另外一个宽广的房间。
戚湘霖四方征战，见多识广，一眼就认了出来，他指了指房间上面绣着的花的图案给洛青青看，说道：“这是十蛊花，是南疆的圣花。”
南疆的圣花只有在王帐中才能看到，换句话来说，现在他们应该就身在宵与宁和孑堇的帐中。
洛青青不知打戚湘霖现在的眼中的景象和自己是不是一样的，只能时刻对话。突然洛青青听见后面婢女的惊呼声：“娘娘！”
她转过身，看见宵与宁正穿着一身绿色衣裳，站在窗台前看着雪，听见身后婢女的惊呼声，她的背后肉眼可见的一僵，却并没有转头。
婢女见她没有反应，吓得连忙跪下：“娘娘饶命！这样……王上会杀了奴婢的！”
洛青青突然觉得有些奇怪：“在南疆，怎么称呼和中原的一样？”
戚湘霖皱了皱眉，说到：“我也觉得奇怪，南疆明明有自己的语言。”
就在这时，宵与宁终于转过身，洛青青看见，她眸中的悲伤无法言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