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这会,才刚刚恭喜过众人,之后缓缓来到项伯身边。
“先生请跟我来。”
说着就要带他走上丹墀,不料这会项伯悄悄拉住他:“羽儿何在?”
“羽儿?”
嬴政眉角一挑,项伯忙道:“就是项籍!”
“原来是他,你别急,我说过会让你们见面,自不会食言。”
“可你不能让我见到一个死人。”项伯依然是咬牙切齿,全力克制着他的震怒:“若是羽儿出事,我项家把八千子弟,必与你玉石俱焚!”
“项燕大将军乃是我楚国之雄,本相怎能让他勇血不传?”
一句话,项伯当时松了口气,这才跟着他一步步走上丹墀。
“见过大王。”
拜过楚王后,嬴政拉着项伯转对众人:“诸位,相信这位你们已经认识了,他就是项燕大将军的后代。”
“项大将军乃先楚之英魂!国魂!”
“而今的项家也继承大将军遗志,筹兵八千来投大王,一片诚心,天地可鉴!”
“故我受大王所差,敕封项伯,为裨将军!”
裨将军,在春秋战国以及秦代,都是不常设的管制,一般都是征伐开始时授予,战后归兵既撤。
裨将军!
已经算是不小的官职,至少比在场的其他英雄都要高的多。
奈何此刻,项伯满心想着都是项羽,一度忘了谢恩。
还是在张良提醒下,才象征性的拜了拜。
这会他迫不及待的问道:“那么,项籍呢?”
“不要着急,我说话自然算数。”
话音落下,嬴政股掌间,项籍雄赳赳气昂昂的从一旁饶了出来,看到他完好无损,项伯这才松了口气。
但心里却更为好奇,他可不觉得是陈胜不敢动他。
所以阴谋在何处,尚需探查。
项籍来到嬴政面前,根本不必旁人开口,当即就拜。
这一幕,不免令众人震惊。
张耳在下,悄悄冲陈余道:“兄弟,你果然厉害,看样子那小子也被丞相给驯服了。”
“那是自然。”
陈余傲慢的笑了笑:“要不是我,你真去投他,非死不可;看那魏豹,现也在庆幸吧。”
和他们两个相比,魏豹的状态更是纳罕惶恐,唏嘘不已。
丹墀上,项伯也被这一幕惊的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张良更是暗暗点头,果然着陈胜绝非常人;看来从现在开始,他就要想法说服项家了。
嬴政也不啰嗦,项籍登台之后,当即颁布诏令,敕封其为上将军!
既大将军的职务,乃为战时众将之首,同时还拿出了一个爵位给他。
“另陛下敕封项籍,领子爵爵位!”
大秦设置军功爵十七等,后来商鞅变法改为二十等爵位,而现在嬴政所使用的正式春秋时期,周天子顶下的五等爵位制度。
虽然和楚国过去的爵位不相等,但也有近同之处,眼下国是筹备尚未结束,这样封赏反而更适合。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项籍当时兴奋不已,他就没想过自己还能被封官,尤其是又得了一个爵位,更是意外之喜。
而在场的其他人,也都无不哗然。
“这凭什么?!”
“他竟然被封爵了?”
“可笑!”
“可笑!”
众人议论纷纷,但此刻最是担心的还属项伯,他不懂嬴政为何这么做,但能感觉到阴谋正在笼罩。
眼看着现场人声渐浓,嬴政忽然起身示意众人安然:“或许大家都不理解,但我可以告诉各位。”
“这敕封乃是大王本意;第一,项籍乃项燕大将军嫡孙,其自当继承大将军意志,光复我楚之威风!”
“正所谓父爵子继,然而今之国家,实力不足,便是敕项籍继承爵位,国家也那一承担消耗。”
“空劳名头,不若切实一些,仅以子爵相赠。”
“日后让他在凭功劳,重创辉煌!”
“诸位难道还不能理解吗?”
这一番话,真切之间,又带着对项燕的敬重,在场之人即便如魏豹一样,心中对项燕也是尊重的。
当即在听不到议论声音。
嬴政也在此刻,当着众人面前,将准备好的爵印,授予项籍手中。
“此物虽轻,然却是我张楚首次敕封馈赠,还望将军,好好担待。”
“不要辜负大王一片心意,更不可使项燕大将军意志燃灭。”
“多谢丞相!多谢大王!”
项籍此刻也被他说的激荡如流:“项籍自当不辜负先祖!复我大楚之威!”
坏了!
他这样讲,岂不是承认了从此之后他们项家就要为张楚服务了?
项伯心中却急切不已,可当着众人面前,再加上一旁虎视眈眈的吴广众人,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把话题扯到项梁身上。
“而今项梁乃是我项家之主,不知丞相以为,当如何敕封?”
嬴政目光绰绰,嘴角轻勾:“项梁公吗?”
“对他我看不必敕封了;左右项籍方才是大将军嫡孙,且如你所言项梁公身体不爽,也是该休息一下的时候。”
“项爵已经长大,力能抗鼎,不畏虎豹的英才,不正好能带领你们项家,再入云端吗?”
他的话说完,也顺势宣布了这一次的会盟结束。
所有到场的人,都得到了自己的爵位,而后他们也要按照计划,各自行动起来。
抗秦大业,从这里才算真的有了一点推进。
相比于其他部将,此刻更高兴的还属张良。
嬴政今日敕封之中,一箭双雕,对项梁的无视几乎等于单方面宣布,不再承认他对项家的控制。
而项籍的官职地位,超过项伯,既是在吹捧项羽,同时也会让他们叔侄间,最终出现矛盾。
有些隐性的东西,只要悄悄一点,种下种子即可,至于什么时候生根发芽,根本不必操心。
时机到了,一切都会水到渠成。
今天在丹墀上,他俨然已经看出项伯的担忧,以及在项籍谢恩时,展露出的不满。
他们叔侄二人,今天回去休息的时候,必会有一番争论。
至于其他英雄,也都被嬴政安排的明白,现在张楚的大局已经定下根基,之后只要操作适当,则大势既可掀起。
如此一来,旧韩方面也不能继续作壁上观了。
虽然嬴政什么都没说,但张良能感觉道,他抛出的引线。
自己必要做些什么,让他看到,旧韩更深层的力量,方可。
与此同时,在荥阳之地。
冯去疾与冯劫的骊山囚徒,也已席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