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梁娟的声音吗?
刚才还说羡慕对方增添了一对龙凤胎,魏爱军这会有点发懵。
他并没有立即挤进去,就听村人问,“梁娟,你哭啥,孩子到底咋了?”
一向硬朗的梁娟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真是命苦啊。
在村人的鄙视中,好不容易生了一对孩子。
有了让他们夫妻直起腰板的儿子,谁想,她刚去了厨房一趟,回来儿子不见了。
村人见她哭,又说不出话。
有人心急,跑进家里看了一眼,发现炕上只有一个孩子。
顿时恍然大悟。
她夸张的叫着,“村长,不好了,有人偷走了梁娟的儿子。”
什么?
魏爱军一把推开看热闹的村人,焦急的问,“孩子丢了,真的假的?”
梁娟听到儿子丢了,哭的更大声了,她瘫软在地,嘴里不停的重复着,“我儿子被偷了,被人偷走了。”
魏爱军得到了准确答案,整个人吓了一跳。
想到有人偷孩子,他心头一紧,转身吩咐,“大家都回去看一看自家孩子在不在?生子,去村部广播一下,让大家动起来找孩子,我去报警。”
他毕竟是村长,遇到这点事情,理智还是有的。
大家忙起来。
田家村一时鸡飞狗跳。
被提前安排的男人早已追出去。
他一边跑,一边用通讯工具联系。
没多久,传来熟悉的声音,“串子,咋了?”
串子跑的气喘吁吁,“覃哥,不好了,柳絮家里出事了,她的弟弟被人偷了。”
覃川猛的一惊,“不是让你好好看着吗?怎么还能叫人给看丢了?”
串子有苦难言,这会儿不是辩解的时候,等孩子追到手,他再请罪,“覃哥,这一次来了三拨人,偷孩子的是村里叫张翠翠的小姑娘,她将孩子偷出来,转身上了一辆黑色桑塔纳,直奔川渝高速去了。”
覃川得到了消息,压着火,“你盯着,注意自己的安全,我很快就来找你。”
撂了电话,覃川对厨房忙碌的柳素说,“我这边突发状况,得出去三四天,店里的事情你对上点心,这里是供货商的电话,没时间去取,给他们打电话,有人会将东西送上门的。”
柳素见他满脸严肃,忍不住点头。
覃川深深的看了眼柳素,什么话也没说,大步走了。
柳素反应过来,装了一笼包子给送了过去,“这些包子你拿上路上吃,记得要注意安全。”
覃川心头一动,在接包子的时候,忍不住碰了一下柳素的手,“我知道了,我外出的事别跟柳絮说,她考试重要。”
柳素脸红透了,低头时错过了对方恋恋不舍的眼神。
村子里。
魏爱军报警后,来到柳建林家。
看着两夫妻哭的死去活来,他说不出苛责的话,尽量柔声安慰,“你们两个得打起精神来,我们已经动员村人帮你们找了,更何况报了警,孩子肯定能找到。现在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要问你们,你们两人这两天发现异常了吗?”
梁娟虽然是女人,却比自己的丈夫坚强,她昏死三四次后才强撑精神,“我家门口这两天爱转悠的除了村里人外,就剩我家二叔带来的那个女人。”
这也算是一个重要的信息。
魏爱军蹭的站起来,“那咱们去隔壁看看,说不定他们将孩子抱过去是玩一玩,如果是个恶作剧也就罢了,要人不在,那可以确定孩子是被他们偷走的。”
柳建林从小到大没啥出息,就跟老黄牛一样,只会埋头在地里干活,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
如今孩子丢了,他就跟魂被勾走一样,除了哭,剩下的就是捶地。
看的魏爱军很暴躁。
他走上前,一巴掌拍在柳建林的肩膀,“你个大男人除了哭还会啥,快点起来,去你二弟家看看。”
柳建林脸上挂着鼻涕眼泪,看的人心里犯恶心。
他早就没主心骨了,只觉得天都塌了。
他们两口子在田家村因为生不出儿子,被人嘲笑,戳脊梁骨整整过了二十多年,今年好不容易生了儿子,总算觉得扬眉吐气了。
开心的日子没过多久,儿子丢了。
他就想哭,之后干什么不知道。
梁娟眼睛肿的像核头,第一次觉得丈夫窝囊,她积攒身体的力量,狠狠一巴掌抽了过去。
“啪”
一声脆响。
伴随着梁娟恨铁不成钢的斥责,“柳建林,你除了哭还会做啥,你的儿子丢了,你能不能像个大老爷们儿一样,去找一找,问一问,别蹲在角落里像个缩头乌龟。”
柳建林被招呼了两下,脸上和自尊火辣辣的疼。
他被迫站起来,因为蹲的时间有些久,腿有些发麻,差点摔在地上。
可惜没人理他。
留下话两人便走了。
梁娟一路上都在想,柳建国为什么这么心狠。
她公爹在世,对孩子一碗水端平,临终前,将祖上留下来的东西平分。
按理来说兄弟之间也没什么隔阂。
可柳建国非得作妖,先撺掇自己媳妇在牛草料中下药,要不是女儿心细,恐怕他们两口子都要死了。
后来两家闹掰,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
为何非要抢孩子呢?
她的儿子还不到三个月,路上没有专人喂养,有可能夭折。
想到这个可能,她加快了速度。
不料对方竟然在。
他还拿着一本书,躺在摇椅上看到津津有味。
听见声音,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咋了?”
看他这懒懒散散没心没肺的样,魏爱军率先不乐意了,“柳建国,咱们都是一个村子里的,出了事情大家都要帮忙,更何况是你大哥家的事,把你领回来的那个女人叫出来,我们要要问问话。”
柳建国会做人,但也是在众人没戳穿他的真面目。
现在他才不管这些,冷淡的开口,“我和柳建林虽然是一母同胞,但我们两个早就断绝了关系,他家孩子丢了又不是我偷的。村长,你要找的人,人家两天前早就回家了,跟偷孩子的事儿没有半点关系。”
魏爱军气的肺疼,从来没有觉得柳建国这么面目可憎过。
他深吸一口气,准备来个思想教育。
谁知,梁娟就要往屋子里冲。
柳建国随手将书本砸在她的身上,正好书的衣角很坚硬,砸的梁娟眼泪流了下来。
“未经我的允许,就闯入我的院子,我要真追究的话,这叫私闯民宅。梁娟,你已经不是我大嫂了,别一副霸道的样子。”
梁娟觉得自己的腰都快要断了,忍着痛摁住伤处,疾言厉色的说,“我前两天还看见你带着那个女人在我家门口晃荡,今天我的孩子就不见了,你还敢说她不是来踩点的。”
柳建国神色未变,慢悠悠的走到了书落下的地方,拿起来拍了拍上面的土,假装心疼的吹了几口,“你说看见就看见了,那我还说你偷我家东西了呢。”
面对胡搅蛮缠的柳建国,梁娟没有多余的功夫理他,忍着痛去屋子里找。
犄角旮旯都翻遍了,连个毛都没找见,更别说活生生的一个人。
梁娟一颗心彻底跌落谷底,孩子要不是他们偷的?
到底会是谁呢?
柳建国嘲讽一声,“你不是很有能耐吗?找见人了吗?”
院子里的魏爱军也在厨房、茅房、就连老鼠的洞里都扒了一遍,也没有找见任何东西。
此时又真不能对柳建国严刑逼问。
这样做是犯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