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骨悲见大局已定,心中畅快,他从小练童子功,对女色并不稀罕,叫道:“我瞻星宫也不愿意跟烬尘净斋为敌,你们若是告之震国宝藏的地址,退出此地,我们便放过你。”
此话一说,嘴角泛起笑意看着其妹金穴怜,两人笑容甚是阴森恐怖。
原来这新罗一地,有骨品制度,分为“圣骨”和“真骨”,为保持血脉纯正,近亲结婚的不在少数,即便是兄妹,忌讳虽有,却也并非完全不行。
奈何金骨悲是个武痴,所练功法不近女色,金穴怜少时不算太美,自觉不够魅力,常常掳新罗美女色诱其哥,并在其面前百般虐待女子,好让其怜香惜玉,从而破功,然而她哥哥不为所动,金穴怜见哥哥心智坚决,并非因为自己姿色不够,也就作罢了,两兄妹也算是相扶相伴,过了一辈子。
但是这个恶习却染上了,加上金骨悲觉得看美女受虐能够助其“气血”旺盛,兄妹二人常常狼狈为奸,一个鞭挞,一个坐看,乐此不疲。
妙苇师太名倾天下,她自然知晓,细细一看,妙苇师太虽不是那种风姿媚艳女子,但神清骨秀,娴雅脱俗,觉得若是将这个天下闻名的任自己手中长鞭鞭打,岂不是快感连连?
两兄妹所思所想到了一处,妙苇师太乃是出世传人,对江湖隐秘传闻也是知道的,明白两人不过是在做戏,若是自己落在他们手里,定然没有好下场,见外无援军,柳少洲又要强行冲关,心道:“如此耗下去,也不是办法,本来想着气息顺一些,与雪真联手,对付这两个老儿倒也容易,一念之差,万没想到这个金骨悲哪有慈悲之心,居然不惜手下性命,现在崖底都是突石,连棵树都没有,雪真生死不明,不死也伤,再让少洲运用内力,我的罪过就更大了,不如拼死一搏!趁着他们得意,抢攻一番。”
于是扬声清啸,疾奔上前,手上拂尘犹似长电划空,气挟雷霆之势,向两个不知检点的瞻星宫星老迎面打到,拂尘未至,隆隆闷声已然不止于耳。
扈大虎瞥了一眼自己女儿,今日之举,本来妙苇师太守住路口,戚雪真应对两星老游刃有余,就算瞻星宫围攻,若不是戚雪真要救他们也未必会到悬崖边上,现在弄成这样,都是自己女儿擅自跳下所致,很想责怪,却又说不出口,见妙苇师太带伤上前,当下毫不思索,叫道:“兄弟们,死则死矣,跟这帮新罗鞑子拼了。”
“拼了!”众人皆大吼。
扈小蛮也领悟到爹爹那一眼的意思,心中愧疚,娇喝一声:“拼了就拼了!”说着再次跃下,自己手中长槊一招接着一招,连挑三个新罗人。
奈何这些寨民就算是扈家寨精英,也跟瞻星宫众弟子水平差不多,除了扈大虎父女依托长槊还能撩翻几个,其他人并不占多少优势。
金骨悲见妙苇师太来攻,闪避之余,却闪开位置:“怜妹,你缠着她,她定然是受了伤,支持不了多久的。”
金穴怜听了,手腕频动,一套“索风式”将自己身前围的紧紧的,不求速攻,只求耗尽妙苇师太。
就在金穴怜得意自己“索风式”将要完成之时,忽见数十银丝急闪而出,妙苇师太皓腕翻扬,已将手中拂尘甩出,拂尘丝线如同伸长之臂,去如飞星,星星点点的打在她身上,金穴怜陡觉襟前百道刺痛,气血顿现紊乱,长鞭顿止。
“怎么可能?”金穴怜陡觉脑中一眩,万没想到这妙苇师太居然能寻到破绽,直接攻入进来。
金骨悲也是一愣,再听妙苇师太所说,更是心中吐血,只听妙苇师太说道:“八方风索,我烬尘净斋也有一本。”
“妹妹!”
“无妨,死不了。”金穴怜口吐血沫,身上戾气更重,自己的绝学,原来是别人不咋练的功夫,这当真是让她脸面全无了。
金骨悲心思重些,沉声吐气,凝神寻隙,掌震拂尘与妙苇师太斗了起来。
悲、怜两星老的功夫都有四五十年的浸淫,不可谓不精湛,只是那怜星老的功夫就出自中州,自己又托大,被人克制纯属活该,那妙苇师太本就觉得她的长鞭似曾相识,方才听戚雪真一说,想起以前曾看过,只是她不用飞索,加上烬尘净庵的武学数百年来增加、变化无数,八方风索的功夫早就融合到她现在所使的“飞星拂尘”之中,金穴怜的破绽如何看不出?只是不说,此时一击得手,将她打到闭气调息,形势有所缓和,只是这金骨悲的功夫甚为难缠,若要寻找其命门,自己内力不足以长耗。
就在此时扈小蛮一脚踢中瞻星宫弟子腰间重穴,力到人受,一个肥胖的身子直飞出去,摔在地上动弹不得。
见金骨悲后背朝向自己,拿起长槊就像一个标枪投去,长槊发出轻微的颤音,一槊命中,却也只将金骨悲戳了一下,并无大碍。
妙苇师太却发现他后背伤处,皮肉恢复的比先前要慢了许多,知道他气血也近疲倦,于是强打精神与之周旋,只要耗到他气衰,这等横炼功夫总归不是无敌的。
金骨悲自然也晓得自身武功的弱点,对付战阵,是极好的,对付轻功高绝的武林人士,却有其天生的短板,于是拿起地上长槊,挥舞起来,顿时他面前笼罩在一片浓浓的槊光之中,看上去十分的吓人。
眼见敌人拿起自己的武器,还用的这般顺手,扈小蛮吐了吐舌头,懊恼的要命,若只论拳脚,妙苇师太自然轻松一些,现下金骨悲攻击范围多了两米,当然要麻烦许多。
扈小蛮知道自己又犯错误了,忙上前想抢,却被自己的长槊横扫在肚子上,立刻飞了出去。
“不要硬来。”妙苇师太怕她有失,故意漏了个空门,引诱金骨悲来攻。
扈小蛮口吐鲜血,倒地不起,今日她真成了“胜负手”?
“不!”
扈大虎发出了一声悲愤的叫声,变了脸色,发出惊呼道:“老贼,我跟你拼了!”
挥舞长槊跟自己女儿的长槊斗在一起。
可只有三招,长槊就被挑飞,人也被打翻在地。
扈家寨许多寨兵也被瞻星宫弟子砍翻在地,只有两人依托方才山道,守护几个受伤无法战斗的寨民,不一会其中一人还被掀入悬崖,形势岌岌可危。
柳少洲正凝神与药力相抗,他身上并不是被点穴,依然可以挥舞、游走,见到被金骨悲挑过来的长槊,心中一动,大叫一声:“秀骊,小心应付。”
说完急奔而出,抓起那长槊,握在手里,这扈大虎生有蛮力,长槊有三米长,三四十斤重,握在手上熠熠生辉。
“少爷!”秀骊不明所以,却被身前十来个瞻星宫弟子围着,这些人个个欺她是个女子,嘴里甚为不干净,只是许多说的土话,秀骊虽懂一点新罗文,却当做没听见。
柳少洲手握长槊,看着这些新罗人在威逼寨民,在倒地手上的人身上乱砍,在出言调戏秀骊甚至妙苇姑姑,还有一个趁着扈小蛮昏迷,在那里动手动脚,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狂怒,一股绝大的劲气在他的身上涌起,暴乱的念头充斥他的脑海,将长槊一横,向崖边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