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洲成了神主?”张放眼珠子不停的打量着。
“你愿意你也可以这般叫我。”
“才不呢,本来叫你少主我就不大服,还神主?什么神?太上老君嘛?还是玉皇大帝?”
“放儿,别闹,说正事呢。”王瑶芳呵斥道。
两天时间,柳少洲甚至都来不及通知柳寨的人,只将驻守在扈家寨的几个人叫了下来。
时间不等人,他有大计划。
中了金穴怜和金骨悲的毒,柳少洲与妙苇姑姑发生了不可描述的事情,而张放与扈小蛮,王瑶芳和扈大虎也是依然,他们两家并一家,此时已经各自成亲了。
这悲、怜二老可以当月老了。
扈大虎和扈小蛮各自神色扭捏甚至有些乖巧的站在张放母子身后,显然,扈家父女一个“虎”不起来,一个也“蛮”不动。
“少主,你的意思是攻打大勃城?”杨大眼的眼珠圆又亮。
寸丑力努说道:“大勃氏经营数十年,那大勃城不说固若金汤,也是金海第一坚城,据说带甲十万,我们现在兵不过千,马不过万,去招惹他们?实属不智。”
列卡古尔也道:“咱们还是先将禁制修复,然后再寻我爹,将湮谷这些年暗藏在群山的铁矿甚至已经制作好的银甲找到,咱们湮谷茱弗虽有马匹不少,可族人只善养马却不善骑,况且也没有啥马具马鞍,需要训练才是。”
这几日申屠、杨大眼等人纷纷攀岩而下,见到天马牧场喜不自禁,在柳少洲授意下,各自挑了一匹骏马,他们骑术让湮谷众人大为惊叹,当得知溟海诸族皆是马背上长大的,骑术只好不坏,更是觉得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他们在谷中坐井观天了。
“打下勃城易如反掌,大勃城人口十万倒是不假,带甲十万却夸张了,我问过孛扬,大勃侯手下具甲骑士不过两千,其中一半已经交代在湮谷了,其他轻骑也就八千,兵卒一万多,而且并非都在城中,这次大勃亮算是把大勃城精锐掏空了。”
“那攻城……”杨大眼有些不敢想象,怎么转瞬他们就已经商讨攻城略地之事了?半年前他们还好像被老骨满追着打呢。
“无需攻城,只需由孛尼兄弟率领,咱们假扮大勃骑士即可,到时候城门一开一拥而上,当可拿下。”
“他们这次损失这般大,如何会没有防备?”申屠叔有些忧心忡忡。
柳少洲笑道,指着简易沙盘的南端说道:“禁制初开,南下出山口的道路尚不平整,这次大勃亮机缘巧合入谷来,被包了圆,没人去报信。”
“不可能,那日他们入谷肆虐,咱们的人也有不少跑到周边山谷躲藏,这几天才陆续出来,我们当时虽派人堵住禁制出口,大勃人逃进深山的也有不少。”列卡古尔说道。
“散兵进入深山,必然无马,就算有马,也无路,从湮谷到大勃城,骑马尚且要三日,走路没有十天半个月,根本回不去,所以我才召集诸位,先放下其他事情,直奔大勃城,趁其不备,拿下此城。”柳少洲环视众人,把视线放在申屠叔身上。
“可以呀!我觉得少主说的有理。”杨大眼叫道。
“早知道不将那大勃亮喂狗了,这大勃城城主不见儿子,能开门嘛?”寸丑力努的担忧不无道理,当下溟海四处皆战,若是有一支大军进入境内,消息传的很快的。
“那倒不必担心,我等以献俘的名义先行,城里看到我们兄弟,必定会开门的。”孛扬说道。
“你们?你们在大勃城应该还有亲眷吧,你们会帮忙赚开城门?”说话的厉谷楚,十多岁的黑发小伙,厉谷一族此战损失不小,对孛尼兄弟甚有戒心。
孛尼兄弟像是受到了侮辱,怒目而视,不约而同地说道:“我等既然宣誓效忠神主,绝无二心,我爹虽还在城中,但茱弗族人各位其主,战场相见的多了。”
“大家不要过多揣测,众心成城,方可成事。”柳少洲拍了拍厉谷楚的肩头,示意他主意自己的情绪。
孛昂知道自己身份敏感,也有些郁闷,为表自己的确站在湮谷一边,指着延吉军镇方向说道:“大勃城和延吉军镇是盟友,我们还得小心延吉的节帅派兵来救。”
申屠叔摇头道:“那到不会,他们大军去敦安军镇了,我等皆到斥候消息,延吉跟敦安翻脸了。”
柳少洲突然想起谷不贤、金乌教,忙让人将商驭佛请来。
听了柳少洲的话,商驭佛叹道:“我七弟所作所为,我知道的并不多,只是这金乌教本是河间青州一带民间组织,河间一带索金诸侯林立,当地百姓便想着恢复上古东夷古国,驱逐索金诸侯,以东夷玄鸟金乌为图腾,教众中有农民、秀才、吏员、兵卒、绿林好汉、江洋大盗、武林俊彦等等,秘密结社,共同尊奉金乌使者为教内尊神。骨满人入关之际,下令打击河间金乌教的结社,于是青州教众不少人出海,来到鲜州,投奔当地鲜州分舵,从此金乌教在鲜州壮大。”
“鲜州金乌侍者探查一方古墓,墓中皆是玄鸟图腾,后一打听乃是高句丽王族之墓,这金乌教便以恢复汉四郡、高句丽古国为宗旨,四处活动。”
柳少洲不禁一震,讶然道:“勾俪国是金乌教所建?”
商驭佛脸色一暗神情有点失望说道:“自金乌教东来之后,教众混乱,有想回中州的,也有想自立的,其实浮沮、勾俪、玄菟甚至南浮国皆是金乌教各地堂主亦或者金乌侍者擅权自立所建,面上以勾俪为尊,实则分崩离析,各自为政。
金乌教在鲜州经营数百年,时间虽长,此地种族繁杂,部落极多,又不是膏腴富庶之地,能有这般成绩,也不算乏善可陈,只是其中果实怕是被权贵窃取,反倒让金乌教名声不显,让人觉得不过是江湖小门派。
“那你七弟的意思呢?”
“这些年南方瞻星宫咄咄逼人,新罗联盟坐大,南鲜州的金乌势力几乎被一扫而空,七弟这些年,希望延吉和大勃两郡合并,与东浮国一并建立东海国,如此一来,东海国在东,勾俪在西,两相策应,应能遏制新罗北进的势头,只是那东浮国蛇鼠两端,不愿就范,大勃侯爷获得钦朝册封侯爷之后,亦想重建大渤海国,延吉军镇只是一个山镇,人口有限,周边茱弗、高傒各部蠢蠢欲动,此事难为呀。”
“难怪他想着作乱敦安,若是占据敦安军镇,他延吉本部的势力将涉足荒原,加上大勃城的金海港口,完全可以制约北边的完达茱弗和海西茱弗,即便东浮国投靠新罗联盟,亦能在图们一带依托太白山和大勃城加以阻击?”
“大概是这么个道理。”
柳少洲轻笑:“你七弟倒是厉害,居然能洞察时局,既然他已经安排好了,我等不如帮他完成如何?”
众人不解,只有杨大眼兴许是眼睛够大,视野宽阔,指着延吉说道:“少洲,你打算偷袭延吉?”
“呵呵,正是,既然申屠叔说,谷不贤率部去敦安,敦安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半年被各路神仙欺负的不要不要的,龟缩在敦安城,就好一个大乌龟,好歹还有几万人,延吉军镇此次出击必定倾巢而出,他以为大勃城这边能够帮他巩固后方,没成想现在是这么个局面。”
“这可行嘛?”
“申屠叔,你率部从柳寨,昼伏夜行,顺着山麓北上,小心谷不贤的斥候,等他们开打,五日之后攻打延吉。”
“延吉是个山镇,易守难攻,我们没有攻城器具,就算偷袭,也很难呀。”
“放心,三日之后我们应该拿下大勃城了,我自会率部从东袭击此镇,左右开花,他就算是神仙也是枉然。”
商驭佛心中凛然,柳少洲此时模样跟他七弟指点江山是颇有异曲同工之妙,按照谷不贤的话,就是火中取栗,恻然想到:七弟筹谋十载,居然被这小子算计,若真能得手,到时候七弟所率之军也就成了无主蜉蝣,大东海国计划虽是完成,却成了给人家做嫁衣,世道变化当真无常呀。
“大眼,你擅长走山道,这湮谷分为北谷、东谷和南谷,东谷之东有一条禁制小道,数百年未有人走过,看方位应该能到柳寨附近,你带几个擅长山林的去摸摸情况,沿途做下标记,这条路若是能够通,以后柳寨到湮谷就无需走长恨、扈家寨、翻越悬崖峭壁了。”
“你让铁丹去嘛,好不容易有大战了,你却让我去探路?”杨大眼极为不满。
“从湮谷众人的嘴里,荤乙谷的所在来看,那附近应该有湮谷的铁矿、据点,此事不是探路那般简单,列卡、寸丑你们也亲自去,将湮谷情况跟他们说明,莫要惹出嫌隙。”
在谷外的湮谷人不知发展成什么样了,具体的铁矿点也被一把火烧了,既然列卡古尔的父亲盖列卡长老在那里,他必须去,而寸丑力努也要做个见证,当然还有荤乙雍,他亦是一个山林猎人,有他在,在群山里找到荤乙谷,就轻松多了。
“厉谷楚、杨寸丑你们率部跟着我,我们从南谷出南麓,带上大勃的降兵去大勃城。”
申屠父子、扈张两家则率部本部合二为一,延山麓北上,毕竟他们的人马要过来,着实不方便,各人领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