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少洲脸色泛红,难不成大名鼎鼎的烬尘净庵的传人是?
“你认识我爹?”
“若是没猜错,认识。”妙苇师太默然道。
“那你们?”
“什么你们?”妙苇师太轻笑:“想什么呢,只是你爹在贫尼小时候救过我一命,他后背那个刀口就是帮贫尼挡的,当时贫尼才四岁。”
“啊!”
“原来这样呀。”柳少洲摇头,可又不死心,问道:“就没了?难不成我爹也是烬尘净庵的人?”
“贫尼十三岁才被师父收徒。”妙苇师太笑道:“你爹的功夫,我十岁就打得过了。”
柳少洲脸红了两下,一下是自己,一下是给柳遁山红的。
见柳少洲模样,妙苇师太莞尔一笑,随即又默然道:“好了,其实也没什么,你爹是个好人,贫尼要随你去拜祭一番。”
“嗯。”
妙苇师太忽道:“不过……”
“不过什么?”
妙苇师太踌躇不语,柳少洲看着着急,又追问道:“不过什么?”
“你爹本不姓柳!”
“啊!”柳少洲心情激荡急忙摇头:“那姓什么?我爹倒是说过,他以前的家主姓柳。”
妙苇师太微微点头:“侍从家族跟随家主姓氏也是常理。”
“常理个鬼。”柳少洲心中不喜,姓氏乃是自家传承,改来改去作甚!像颜家寨就最喜欢给他们名下侍从改名了,气道:“我爹以前姓什么?怎么从不见他说起?”
妙苇师太梨涡浅现,安慰道:“你爹自有他的想法,此事当我多嘴,去拜祭你爹的时候再说吧。”
也罢,柳少洲也不追问,柳少洲此名伴随自己成长,况且自己不过是个小人物,溟海雪原也不知能否活到寿终正寝,何必在乎。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原来当年妙苇师太家族遭难,被灭门,柳遁山机缘巧合救了她一命,逃命途中被人砍了一刀,另妙苇师太印象深刻,铭记在心。
柳遁山送她到了一处孤济院。
十岁的时候,柳遁山曾看过妙苇师太一次,那时候妙苇师太已经学艺有成,并机缘巧合看了一部上古拳术“化龙九势”的残谱,其中升龙劲和游龙劲都是其中记载的。那时候柳遁山逗年仅十岁的妙苇,结果被妙苇用“升龙劲”一拳击倒,用的就是今日柳少洲那个招式。
也许是柳遁山耿耿于怀,所以多年以后也常常在后院比划那“升龙劲”,被柳少洲偷偷看了,记在心里,今日情急用了出来。
这“化龙九势”只是极为基础的拳谱,又是残谱,江湖上根本没人练,陡然见到柳少洲使出,虽然全无“章法”,却也让妙苇心头一动,想起了故人,当得知柳遁山的确后颈有一刀口,这才知道柳少洲乃是恩人之后,于是对柳少洲的态度有温善了许多。
“原来我爹功夫这么差呀。”
“可你爹人好呀。”妙苇师太看着一脸泄气的柳少洲,笑道。
“也是,我爹说了,做人不看本领。”柳少洲又道:“我今日用的升龙劲,为何我爹学不会?”
“这套拳谱只是记载几个化龙的意趣,并非整套的拳术,根据各人内力高低,水准也不同,其实今日我用的游龙卷其实也是游龙势变化而来,若是像你说的,辟闾洁当日的水结界其实也有异曲同工之妙,并非独一无二的拳法,你现在又尚不会敛气,一拳下来收不住,有那个小侯爷受的。”说着想到当时大勃亮的那份惨状,相由心生,妙苇师太笑起来当真是好看。
“原来如此,升龙势、游龙势,还有七势又是什么?”
妙苇师太摇了摇头,说道:“残谱也只有四招,升龙、游龙、夔龙、亢龙,至于后面的姑姑也不清楚了。”
既然认了柳少洲是俗尘恩人的儿子,妙苇师太也不再自称“贫尼”,用起了“你”“我”,显得更加亲切许多,柳少洲顺杆子要认她为姑姑,妙苇师太自然不愿,可架不住柳少洲无赖性子,一想年幼时也曾叫柳遁山为哥哥,于是也认了柳少洲这个侄儿。
“可惜,无缘见识这种上古功夫了,没这个福分呀。”柳少洲未免惋惜。
“你还好意思说没福分?”
“难道不是?”
“都说了你有大造化。得了辟闾洁一身的功力,一般江湖上灌顶传功,除非资质极佳,往往能难达到五成,你倒好,随玉功给你传功,获得了差不多红狐七八成的功力了。”这传功的法子无需多说,妙苇师太腮上也有些红晕。
“今日姑姑说我有大造化,这如何说起呢?”说到此处,柳少洲不免问道。
妙苇师太收了拂尘,又将昨夜曾经想过的事情在脑海里滤了一遍,嘴角微微扯动了一下,仍然觉得不可思议,看着柳少洲的脸说道:“其一就是传功,其二嘛,是你爹给你身上放着的那株赤阳参,千年人参本就稀奇,却在日照之处,日照千年,形成千年赤阳,这种只是传闻的东西,难道不算大造化?”
柳少洲呵呵傻笑。
“红狐打你一掌,其实是想取你性命,但又需要你解她身上之毒,自然不能将你当真杀死,于是将你全身封冻,只留经脉运行,确保……确保可以成事,可不知为何解毒成了双修,功力源源不断的被传送到你体内,只是怕她也始料不及吧,至于为何如何,姑姑也想不出,随玉冰宫与烬尘净庵分宗别脉已经好几百年……”
其实妙苇师太的确想不到,当年北宗分裂,随玉宫自认比烬尘净庵更加正宗,将碎玉功的功法全数保留,只是换了一个名字,可碎玉功到底是为“炉鼎”而设的功法,一旦陷入男女情爱,练习随玉功的女子都会将自身功力传一部分给男子,历代掌宫想尽办法,也只是让这个比例降低,却无法改变此功法的根基和本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