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山中奇花异草、珍禽异兽多不凡举,即将凛冬,山中动物们都在为寒冬而忙碌着,上演着无数弱肉强食。
已是深秋,树上枝叶渐黄,随着秋风在枝头摇曳,雪花洁白无暇,在空中漫漫飘洒,像是神灵的眼泪,似在净化那无尽的悲伤。
又是一个日落时分,地上淡淡的雪花渲染的肃穆而又有些诡异。
方圆数十丈之内的树和草都几近枯萎,跟远处的截然不同,在这见方中,有一座低矮的小坟,一个简简单单的小土包几乎与地齐平,若是前面没有立块牌子,或者周边没有异象,必定毫不引人注目,也许一场大雨就能将它磨平似的。
然而就在这一刻,这座低矮的小纹发生了异变,坟上的土慢慢龟裂,坟顶的土块开始向下滚落。
“蓬”一声,满天泥屑布碎,一个物件从小坟里破土而出,冲离地面达两丈之高,再重重摔回地上,若是有人碰巧在场,定以为是千年恶尸复活,吓的屁滚尿流。
柳少洲被摔的七荤八素,脸色异常苍白,一脸茫然的看着周边的一切,恍如隔世。
双目一明一暗,明时精光电闪,暗时阴沉莫测,好一会才回复正常。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到底是谁!”柳少洲摸了摸身上的衣衫,全是泥土和冰棱。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好像是从坟地里爬出来的,柳少洲努力思索着一切,如同做了一场春秋大梦,梦里有娇弱俏女、曲意逢迎,也似乎又野兽冰窖、魔幻铁马,又像是天空遨游,幻象纷呈,更有骨肉似要爆炸,筋骨似乎开裂,又似乎汗水狂流,也好像全身封冻,冰封千年。
拿起落在身边的木牌:“柳彻,少洲之墓”!
“我叫柳少洲?还是柳少州,具是三横?两横?”柳少洲喃喃自语,看着眼前眼前的一切,神色更加迷茫。
一个念头在心中升起,难道死了?只有魂魄?
柳少洲的感觉极为奇怪,每一个声音,甚至一草一木的呼吸声,他都能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呼吸比平时清楚百倍千倍,偏是全身一点感觉也没有,既没有痛也没有冷,尽管身上还有衣服,可这样的棉布衣衫,躺在大雪纷飞的地里,应该冷的呀。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我……我是从坟中……爬出来的?我坠入冰川,掉到了这里?”他两眼无神,呆呆发愣,灵魂仿佛被抽离了躯体。
“我是柳少州,复活了?这个柳彻又是谁?没听说呀?”
往事一幕幕浮上心头,那曾经的、那消逝的、最后汇集到那一抹女子的娇颜,玉面红狐?
柳少洲仰天大喊:“谁能够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忽听远处山林传来一个娇柔的声音说道:“你在这里大喊大叫做什么?”
柳少洲抬起头来,只见一个少女从大树上带着些许雪花,一同飘来。
那少女披着一袭薄薄的白色纱衣,犹似从烟雾氤氲里飘来,看来跟自己一般,也就是豆蔻年华,除一头黑发之外,全身白衣如雪,明艳绝伦,秀美之极,不可逼视,宛若仙子下凡,令人不敢亵渎,只略显病柔之态,肌肤间少了血色,脸颊血管青筋若隐若现,更衬托肌肤雪白异常。
“你是……”柳少洲话意未尽,正与少女目光相对,只觉这她神色间却是冰冷淡漠,如同冰雕里出来的,看不出是喜是怒,是愁是乐,竟不自禁的有些森寒,怯怯道:“姑娘是个雪人儿?还是雪鬼?听闻乡里有山魈玉鹤,莫非就是你?”
“无礼!”少女听了,立刻挥掌,拍了过来,竟然跟辟闾洁一般是寒冰掌的路数。
柳少洲地上一滚,躲过这一击,感觉此掌来势看的清楚,少女见一击不中,又拍来几掌,一掌快过一掌,连绵不绝,柳少洲又跳又躲,倒是避开了几下,最终还是被打中了。
可就在这时,少女却停下发掌:“赤魂结印,你是谁?我师姐呢?”
“你这姑娘,好不讲理,我只是问问,你却下如此狠手?”柳少洲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站起来,陡然觉得自己高了一些,面前少女显得稚嫩,可体态婀娜,风致楚楚,怎么也是妙龄少女的身量,按理自己不大可能高她半头以上,低头打量自己身形,喃喃道:“怎么好像长了不少?”
“你快答我!我师姐呢。”少女语音娇柔婉转,似是关切,但语气之中也没丝毫暖意,冷冷冰冰。
“你师姐是谁,我怎个认得。”柳少洲又道:“你用的可是冰溟掌?”
“是!”少女答完,立刻发觉异常,追问道:“你如何知道这是冰溟掌?你见谁用过?”
难不成她嘴中的师姐就是辟闾洁?少女虽然出手明快,面容却纯洁无暇,不谙世事的样子,当日辟闾洁打了自己一掌,她是玉面红狐的师妹话,会不会也要帮她师姐打呢?柳少洲一时拿不定主意该如何回答。
不过当他眼光凝望着那少女,立刻沉醉在少女绝世丽容的之下,让人生不出任何说谎作伪的话语,只得老实交代:“其实莫要问我,我叫柳少洲,那一日见一个红衫姑娘跟黥面睚眦仆如海以及青面狻猊商驭佛,在那寒潭交手,后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南洞天九龙子?”少女听了沉吟道:“柳少洲?你也是帮凶?”
“我?我又不通武功,如何是帮凶,我这不也被误伤。”柳少洲指了指那个小坟,哑口无言,难道说自己“死了”?借尸还魂?
少女摇头道:“不是这样的,你身上有我师姐的气息,那一日我感觉师姐有危险,赶来之时,就见有人将你埋在这里,这都四十天了,你为何又活了?”
柳少洲突然之间,便似中邪一般,眼珠子都掉下来了,磕巴说道:“四十天?你确定?”
两人都一筹莫展,终于还是柳少洲先道:“我这是去阴曹地府,牛头马面说我阳寿未尽,就将我放了回来。”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戏言道:“说是有个绝色美女在等着我。”
少女没有回答他,只听得她问道:“你和我师姐是否有过合体之缘?”
当刺啦一声,柳少洲的心就好像玻璃破裂,接着刺啦连声,整个都碎裂开来,呆呆地瞧着那白衣少女,承认道:“也许吧,当时你那师姐打了我一掌,说了句‘好漂亮的眼睛!安心去吧!’,我只感觉她坐在我身上,可我浑身冰封,然后就没了印象。”
少女听了,怅然若失,花衬温玉,两颊晕红,秀丽无伦,明艳不可方物,尤其是那修长玉颈,就好像雪鹤。
“难怪。”
“难怪什么?”
“我跟师姐自小练有千里一线,若有危难,就有感应,那一日我到了此地,却不见我师姐踪影,只有你的葬礼,便没有现身。”少女似乎陷入回想:“可我再用千里一线想感应师姐方位,却总是显示在此地,便漫山寻找,不知所踪,我还当我的千里一线不够精湛,于是在打坐修炼,四十日左右,却惊奇发现师姐就在这小坟周边,还以为是师姐给我放什么魂引,于是在树上枯禅,却不曾想今日见你从墓中蹦出,千古奇闻。”
柳少洲哽咽无语,问道:“我真被埋了四十日?”
在土中埋了四十日,这是死而复生?还是恶鬼附体?亦或者转世为人?柳少洲方才还不信,现在听少女第二次谈及,才算真的信了。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