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轻鸿对楼予霜介绍道:“这位是本王军营里的军师白涅,白涅,这是本王的王妃。”
白涅立刻行礼道:“请离王妃恕罪,臣乃离王殿下的幕僚,但是因为身体的原因,不能长途跋涉回去京城,所以便留在了军营里,军营消息闭塞,没能认出王妃,还请王妃恕罪。”
楼予霜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又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但是其实一脸狡猾狐狸相的人,居然就是那位传说中的军师大人?
不得不说,就这一脸奸臣的样子,确实很符合一个很有智商的人的形象,当然,这人帅得即便是个反派,楼予霜都估计自己要有那么一瞬间三观跟着五官跑了。
还好还好,这人是站在洛轻鸿这边的。
楼予霜露出了一个“职业假笑”出来:“没什么好恕罪的,你们在这边缘的北方,不知道本王妃是很正常的事情,别说你们了,就是跟着我们一同来的车队里,也有一些士兵不知道本王妃是谁呢。”
白涅看了看楼予霜的那个笑容,忽而道:“原来如此,那就是那些士兵们的疏忽了,离王殿下娶了如此貌美的王妃,怎的也应该人尽皆知才是,怎么反而藏藏掖掖的呢?”
楼予霜眉头微皱,这个白涅,说话怎么总是阴阳怪气的,他这句话的意思难道是在讽刺自己刚才说士兵都不知道离王妃这个身份吗?他是觉得,即便自己是离王妃,也未必是需要让每个人都知道的意思吧?
楼予霜忽然露出了一个冷笑来,这久违了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她竟然有一种自己回到了一开始刚刚穿越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跟洛轻鸿互相不信任,互相暗自嘲讽对方又表面上一派和谐的那种强烈的既视感。
这让楼予霜十分兴奋,这就是跟高智商的人说话费脑子的感觉吗?她竟然开始兴奋起来了?
白涅看着眼神有些逐渐开始发光的楼予霜,心中有点疑惑,这个王妃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会对着自己开始两眼放光了?难道是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吧?自己刚才那句话不就是在说那群士兵连离王妃都认不出来实属不应该吗?可是这个离王妃为什么先是皱了皱眉头,又忽然冷笑一下,然后又开始兴奋起来了?
这真是触及到了白涅的知识盲区,让他很久以来都没有的茫然了一下。
他把目光重新投射到洛轻鸿的脸上,示意洛轻鸿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情况,然而洛轻鸿并没有注意到楼予霜刚才和白涅之间的一番对话到底有哪里不对的,他只是道:“好了,都别在外面站着了,天气冷了,士兵们走了这么多天也都累了,各自休息去吧,白涅,前面带路。”
白涅见洛轻鸿一无所知的样子,露出了一个嫌弃的表情来,然后转身走在了前面,其他的士兵们各自回去了之前的军帐,进行简单的休整。
楼予霜跟着进去了军营,进去便看到了这所谓的北部军营是什么样子的。
其实条件真的不算太好,北部有些荒凉,而且现在是秋天的尾巴,冬天的开始,靠近北部就会更冷一些,这里附近还有些山,山风刮过来就会格外的凶猛一些,比京城那里的要狠多了。
楼予霜紧了紧披风,看着军营里所有的士兵列为两队,站在两边,她好奇地打量着他们,他们也好奇地打量着她,只是她可以大胆地看过去,而他们看了一眼之后,便匆匆转开了目光。
楼予霜忍不住笑了,这些士兵倒也一个个都纯情得很。
“前面是臣提前命人收拾出来的军帐,给王妃住的,生活用品都一应俱全,若是有什么缺失的,还请王妃告知,臣会让人立刻去附近的村落采买。”
楼予霜看了一眼那个军帐,疑惑道:“白涅军师还要负责这些生活上琐碎的事情吗?那可真是辛苦。”
白涅摇摇头,笑着说:“离王妃过誉了,这没什么辛苦的,臣平日里没什么事情,操心一下这点小事也是应该的,总比一些占着茅坑不拉屎的人要好得多了,您说是不是?”
楼予霜眉头又皱了一下,这个白涅说的话总是这么奇怪吗?占着茅坑不拉屎的人说的是谁?整个军营的每个人不应该都是各司其职的?那占着茅坑不拉屎的人,可不就是自己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吗?
只有自己是第一次从京城来到军营的,其他的士兵们都是原本在这里,后来跟着回去了京城的,也就是说,从头到尾占着茅坑不拉屎的人不就是只有自己吗?
楼予霜看向白涅的眼神中充满了探究,这个白涅,身为军师,为什么对第一次见面的自己如此的恶意满满?难道在他的心中,自己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子罢了,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所以来到了军营里也不过是个拖油瓶?
楼予霜看向白涅的眼神有些不那么友好了,她不知道到底哪里得罪了这个军师,不过现在也不是很想知道了,本来还很像跟高智商的人谈谈,说不定会有什么新的见解,现在只觉得这人,啧啧,不行。
白涅又一次收获了楼予霜鄙视的眼神,他更有些摸不到头脑了,自己说那些个厨子站着茅坑不拉屎,做的饭还没自己好吃,为什么离王妃立刻露出了一个皱着眉头鄙视自己的表情来?
白涅有些心悸,难道这个离王妃,其实非常非常不喜欢自己?
可是为什么啊?到底是为什么啊?自己和离王妃明明是第一天见面不是吗?
白涅有些抓耳挠腮,但是他又不能表现出来,于是面上云淡风轻,对着楼予霜露出了一个努力的笑容,但是内心已经是汹涌澎湃,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白涅,离王麾下的幕僚兼军师,纵观大局好多年,却始终无法窥探人心,成为了一个在人际交往上属实白痴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