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是没法吃了,三房一家干坐着,插不上话。
那玉郎媳妇在边上,一个劲儿地翻白眼,嘴里小声念叨着:“乡下人,真没见识。”
也不知道她是说的谁。
陈婉容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拉了周豆豆的手说:“豆豆,走,娘亲带你去厨房重新弄点吃的去。”
周豆豆乖巧地拉上陈婉容的手,“好的,娘亲。”
他们走了,饭桌又忽地安静下来,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各吃各的。
厨房里有她蒸好的玉米面馒头,就是怕周玉郎一家吃不惯,没端上去。
她取了两个,一个递给周豆豆,一个自己吃。
铁锅里还剩两大碗鸡汤,原本是留给周三郎的,这会也端了一碗出来,让周豆豆就着馒头吃。
周豆豆问她:“娘亲,为什么他们吃肉,我们喝汤呢?”
陈婉容摸了摸他的头说:“豆豆,你知道鸡肉炖汤,营养都在哪里么?”
周豆豆揺了摇头。
陈婉容笑着说:“都在汤里呢。这些汤,可都是娘亲留了给你父亲补身子的。不信的话,你尝尝,这汤可比肉鲜多了。”
周豆豆将碗送到嘴边吹了吹,小吸了一口。
“嗯,娘亲没骗人,真的好喝。”
母子二人,愉快地用完餐。
陈婉容让周豆豆自己找乐子玩,怕他被小胖墩欺负,又反复招呼他,尽量避开小胖墩。
她回到堂屋,等所有人用完膳都散去之后,将碗筷收拾好再送去灶房洗刷干净。
半下午时,又开始弄晚餐,给他们烧洗脚水等等。
她在灶房里忙了整整一天,累得仝身酸软才停下来,找了个小板凳坐下,休息片刻。
正在这时,周玉郎忽然鬼鬼祟祟地进了灶房。
“叔叔可是晚饭没吃好?”陈婉容抬眸问他。
灶房幽暗的环境中,反倒衬得她一双黑pu萄般的招子,闪闪发亮。
她脸上挂着笑,两个小梨涡又将她白.皙软糯的脸衬托的越发娇俏了。
周玉郎一双三角眼睛直勾勾地落在她身上,脸上挂着叵测的邪笑。
“嗯,的确是没吃好。我想吃的,没吃到。”
她赶紧站起身,又回到灶跟前,准备重新烧火。
她问他:“叔叔,你还想吃点什么?我马上生火,给你弄。”
周玉郎反手把灶房门关上,猥琐笑开,“我看你的样儿生的不错,我很有食欲。不如,你让我把你给吃了。”
“叔叔,你怕是在同我玩笑。”
那周玉郎看上去不太正经,陈婉容心中隐隐觉得不安。
周玉郎大腹便便地往前迈了几步,直到走到陈婉容跟前。
他一把揽住她的腰,用力捏了一爪。
“呵呵,这小蛮腰,比春楼里的姑娘还好握。”
陈婉容吓得往后退去小半步,双手撑在了灶台上。
周玉郎生得健壮,想逃出他的魔爪怕是不容易。
她急中生智,对他说:“叔叔,要不咱们回屋里去,此处味道不太好。”
她原本想的是,先顺着他意,将他诱出去之后,她再想办法逃跑。
哪知,周玉郎并不上当。
他将上半身贴了下来,压得陈婉容半个身子都仰倒在了灶台上。
“我倒是觉得,此处有意思极了。”
他的嘴越凑越近,哈喇子都快掉陈婉容身上了。
惊慌之下,她随手镐了个铁锅铲,用出挖笋的力道,朝他头上就是狠命一砸。
“哎哟。”
周玉郎吃痛,松开揽着她腰的手,去摸脑袋。
摸出一手的鲜血。
陈婉容见状,拔腿就往外跑。
“你个臭婊.子,竟然敢打我。”
好在门栓被及时打开,他只扯到她一个裙角。
“嚓” 一声,她的布裙下摆被他撕去了一大片,她又细又白的小腿露在了外面。
她顾不得多想,拼了命地往回逃。
周玉郎握着他扯下的那块裙角,放在鼻翼下方嗅了嗅。
“香!”
“呵呵,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他虽没追来,陈婉容回到卧房里却仍是惊魂不定。
不敢跟公婆说,就只好小声倾吐给她那半死不活的相公。
“周辙啊周辙,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哦。你再不醒来,我怕是要成了周玉郎的盘中肉、碗中汤,被他吃干抹净了。”
她一介弱女子,要不是为了周辙,何必孤身一人来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在此受苦,想到这里心里便有些难受。
“呜呜呜”
心酸的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而他,依然是那样直挺挺地僵硬躺着,一动不动。
哭了大半宿,她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第二天早上醒来,她感觉整个人头重脚轻,站起身都是飘的。
她摸摸额头,烫得吓人。
外面二婶一家早已经吵翻了天。
“婉容,你也太懒了,这太阳都晒屁股了,早饭没弄好不说,你还没下床。今天大伙可都是要去田里帮忙打谷子的,你赶紧起来把伙食弄好。”
婆婆代菊先从里屋拄拐出来,隐隐约约看见她要倒不倒的样子,赶紧过来扶她。
触碰到她全身滚烫,代菊先急忙将她扶回榻上:“婉容你这是害了风寒,你今儿就好好歇着,我出去同他们说。”
代菊先打开屋门,摸索着走了出去。
她对周光秀说:“二婶子,婉容她害了风寒,今天煮不了饭了。”
周光秀一听哪里肯依,双手往腰上一叉,破口大骂。言语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感情我们这些人就该饿着肚子忙里忙外,你们一屋子的人全在床上躺着等人伺候着吃闲饭?”
代菊先咬了咬牙:“我去给你们弄!”
周光秀这才满意地放下叉腰的手,朝其他人嚷嚷道:“其他人,都帮忙推了谷车去地里吧。”
她说的其他人,当然是排除周玉郎一家之外的其他人。
她的理由是,玉郎他们偶尔回来,是客,算不得他们。
陈婉容在屋里裹着棉被躺了阵子,出了一身的汗。
她起来换了身衣服,灌了半罐子的凉水下去,这才感觉稍微轻松了些。
刚准备收拾收拾出去,将代菊先替回来。
这时,“咯吱” 一声,房间的木门被打开了。
她警惕地看去。
进来的,是头上打着白绷子的周玉郎。
“叔叔,你这是要做什么。”陈婉容瑟缩地退到墙后。
她做梦也没想到,吃干抹尽,来得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