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郎哼了一声,脸上再次浮现出昨日灶房里的那种笑。
“昨天爷跟你说过的,你退早落我手里。”他反栓了房门,抖了抖衣裳,凛然走了进来。
“你若乖乖从了大爷我,保你以后吃香的喝辣的,每天春风玉度,不用像现在一样整日守着个死人度日。”
陈婉容声音冷淡:“叔叔,我可是三郎的媳妇,是断然不可能和你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还请你自重。”
“呵呵,自重。”周玉郎冷嗤了一声,“昨日让你逃了,今日.你认为你还有机会跑得掉?”
陈婉容皱眉地往靠里屋的那道墙边退,她现在还在生病,身上更是没力气。
心中一阵悲凉,难道今儿要栽在这山沟里?
“叔叔,你这么说,公公都是可以听见的。何况你妻儿还在东屋里,你也不想让她们听见不是?”
她意图说服他放弃,但一个被冲昏了头的狂徒,哪里听得进去。
周玉郎将她逼靠在墙上,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开始撕扯她的衣服:“有本事,你叫啊。就你那痹鬼公公和这半死不活的周三郎,你就想吓着我?”
“咳咳咳!”
里屋里传来剧烈的咳嗽声,公公的说话声断断续续,“玉郎,你这个,咳咳,打短命的。咳咳。你要是敢对我家婉容,咳咳,做出什么越矩的事,老子,咳咳,拉你一起去见阎王。咳咳……
周玉郎一只手捂住陈婉容的嘴,偏着头大笑:“痹鬼,你还是先从床上爬起来再说吧。”
陈婉容使出全身的力气,想要推开他。
但他的力量大得惊人,根本推不开。
她用腿踢他,用拳头打他。
但她那花拳秀腿落在他身上,就跟豆腐砸到了棉花上似的,不但没让他痛,反而越发激起了他更浓厚的兴趣。
“你喊啊。”他激她说。
“救命!”
陈婉容绝望地发出呼喊,口却被他捂得严实,声音几乎发不出去。
“哈哈哈。”周玉郎大笑,喜欢极了她这幅恐惧、惊慌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周玉郎看得双眼发直,不管不顾地咬上去。
陈婉容绝望得眼泪直流。
“哎哟——”
就在这时,周玉郎忽然吃痛地大叫了一声,松开了压住陈婉容的手。
被人打断了,周玉郎愤怒道:“你个痹鬼还真能起来啊。”
他以为是她公公起来了,转身过去,准备将他摺倒。
结果刚一伸出手,就被对方将手腕擒住,用力一扭,他的手腕发出”咔嚓” 一声骨头破裂的脆响。
“是你!”
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他背后站着的那人,穿着一袭慵懒的粗麻布睡衣。眉似岱山,脸如刀刻,双目狭长,眼神凌厉而狠辣。
“三郎,你醒了。”
陈婉容激动得叫出声来。
三郎微微侧目,朝陈婉容点了点头:“嗯。”
接着,他一脚狠踢在周玉郎的肚皮上,将周玉郎踹到地上直哼哼。
“刚才你说谁是死人?又骂谁? ”
他的声音冷冷而出,就像那二月里忽然刮起的一阵寒风,能吹进人骨子里。
周玉郎怕得直打哆嗦:“是我说错了,我不知道三郎你已经醒了。三郎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这一回吧。哥哥我也是担心弟妹独自空房寂寞。是哥哥昏了头,哥哥给你二人赔不是。”
周三郎将脸缓缓转向他,目光中似带着无数把刀子。
“你说你是谁的哥哥?”
周玉郎意识到自己又说错了话,几个耳刮子朝着自己脸上散过去,“我又说错话了,三郎别往心里去。”
周辙垂了垂眸,往后退去几步,坐回到榻边上。
他修长的双腿大大张开,一只手压在腿上,托着下巴。
形象看上去,冷峻、霸气又透着股狠辣劲儿。
他的声音淡淡而出:“陪不是就不必了。两天之内,带着你的家眷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若再让我看见你出现在周家,可就不只是踹你这么简单了。”
“好好,我滚、我滚。”
周玉郎扶着手腕,一痛一拐地落荒而逃。
他早就听说周家三郎,文武双全,人见人怕,鬼见鬼愁。
今日一见,觉得他果然是名不虚传。
“咳! ”
周辙坐回床上,双掌撑在床沿上,将修长的双腿盘了上去。
灰白色的亵.衣,松松垮垮地套在他身上,露出小半块小麦色的胸肌来。
可能是因为昏迷太久,他的身子有些僵,做这一系列的动作,他的速度很慢、很慢。
“咳! ”
他刚固定住身子,就咳出一口汚血来。
陈婉容聂聂走过去,递上一方绢帕:“三郎,你擦擦嘴角吧。”
“唔”他接过帕子,胡乱在嘴角抹了抹,抬眼望向她:“过来。”
他眉梢微挑,抬手轻轻一拉,将她拉到了他身前。
陈婉容很慌。
虽说她和他同床共枕了那么久,但是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他又这样醒了过来,突然这样面对面,陈婉容还真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好。
“那个,周辙,你总算醒了,呜呜呜……”她有些语无伦次。
周辙皱眉,“你什么意思?”
陈婉容以为他是忽然醒来了,有些没回过神来,便道,“我去给你端药。”
她刚迈出一步,他却逮着她的手腕,用力一拉。
她身子晃了晃,整个人栽进他怀里。
他的手、他的胸膛都很冰凉,她像是贴在了一方冰块上,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一个腿弯曲着,一个腿翘起,没被他拉的那只手,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安放。
周辙抬起另外一只手,搭到了陈婉容的腰侧,摸了摸。
周三郎将绢帕放回她腰间后,将手退了出来。
陈婉容这才松了 口气。
原来,他是在归还绢帕。
他重新坐直身子,低沉开口: “秋忙过了没有?”
“还没。”陈婉容愣了一下才答。
他好端端的问这个做什么?
“那现在是什么时候?”
“八月初九。”
周三郎蹙了蹙眉头,道:“早了点。”
陈婉容没听明白他的意思,问他:“你现在饿不饿,想不想吃饭?要不,我去厨房你给你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