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桃花眼,适时地泛起了水雾,眼角微红,模样煞是可怜。
明知她是故意喊疼,阎沉煜的手还是迅速的放了下来,有些心疼,心跳亦是像漏了一拍变得杂乱无序。
他静默的看了盛灼华片刻,最终心里叹了口气,认命的将玉肌膏拿了起来。
“这玉肌膏,能消肿镇痛,涂上后明天脸上就不会有痕迹了。”
说完,他动作轻柔的为盛灼华涂抹着玉肌膏,神情专注,指尖触及那些指痕时,冷峻的眉头更是几不可见的蹙了蹙。
“日后,她若是再打你,不要傻站着不动。”
“他们,不值得你倾注感情。有些事情,你更要相信自己的直觉。”
玉肌膏涂在脸上,冰冰凉凉的,盛灼华难得安静的,只是讷讷的点了点头!
涂完玉肌膏,盛灼华趴在桌上,小口小口的咪着酒杯里的梅子酒。
略带酸甜的口感,让她很是喜欢,不由又多喝了几口。
这时梅子酒的后劲,也渐渐涌上来了,本就有些疲惫的盛灼华,此刻更觉困顿了,小脑袋迷糊糊的,身体也软趴趴的。
阎沉煜坐在她身侧,自然也察觉到了她的困倦,是该送她回去了。
将之前拿来的锦盒打开,里面是一枚血红的凤玉。
睡眼迷蒙的盛灼华,只觉得眼前有红光闪过,她不禁伸手将凤玉拿了起来,眯眼打量着,“好看!”
“你喜欢?”阎沉煜眼含深意的问道,目光掠过凤玉,顿时觉得在书房,将之前准备的礼物换成这枚凤玉十分明智,“送给你。”
不等盛灼华回话,阎沉煜就倾身将凤玉戴在了她的脖子上。
“好好戴着,莫要弄丢了。不然,我会惩罚你的!嗯?”
压低的声音,带着几分蛊惑人心的味道,好似情人呢喃,阎沉煜眼里是潜藏不住的温柔缱绻。
然而,盛灼华已是困倦的一无所觉,倚在他的怀里酣睡了过去。
自然,也没发现,阎沉煜送的这枚凤玉,与他腰间佩戴的龙玉是一对的……
小心翼翼的将盛灼华抱了起来,唯恐惊醒了她,阎沉煜一路踏着轻功,将她送回安王府。
“主子……”
刚踏进院子,如意三人就要冲了上来。
阎沉煜一记冷眼扫了过去,三人噤了声,满脸震惊,然而眼里的警戒一点不少。
自家主子,被一个男人抱在怀里,如意心慌不已,壮着胆子道,“将军,不如将主子交给我们?”
阎沉煜没有理会,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抱着盛灼华径直进了房间。熟门熟路的,就好像在自己家里一样。
眼睁睁的看着他闯入主子的闺房,如意心里更慌了,连忙跟了上去,唯恐阎沉煜要亲力亲为的连主子衣衫都帮着脱下。
幸而,阎沉煜只是将盛灼华轻轻的放在榻上,脱了她靴子,就再没有其他的动作。
他站在榻前,静默的看了盛灼华片刻,才转身出了房间。
“照顾好你们主子!”
淡淡的叮嘱了一句,阎沉煜闪身,消失在了夜色中。
如意三人,心里同时松了口气……
阎沉煜回到大将军,暗卫阎一,就出现在了书房。
“主子,您让找的那个人,有消息了。”
“在哪?”
“青州岐山附近,阎二已亲自去了,应该很快就能将人带来京都。”阎一如实禀报道。
阎沉煜眼里闪过思索,静默了片刻道,“让阎二将人安然无恙的带来京都,然后,想办法让安王世子发现她!”
“另外,将安王妃身边的人都调查清楚,尤其是跟在她身边超过十五年的人,更要仔细的查……”
“是。”领了命令,阎一迅速的退出了书房。
阎沉煜站在窗前,抬眸望着天上的皎月,目光悠远深长!
这次,他一定会守护好她!
……
“主子,宫里来圣旨了,您快起床……”
睡梦中,如意的声音不断灌入耳中,盛灼华拧着眉,不情不愿的睁开了眼,便看见如意姐妹二人神色焦急的站在她床榻前。
“怎么了?”揉着眉心,盛灼华只觉着脑袋有些昏沉胀痛,也隐约记起了昨晚与阎沉煜喝酒之事。
“主子,你快些洗漱,刘公公正在大厅等着您去宣旨呢!”如心急切的说道。
宣旨?盛灼华瞬间清醒,当即起了身。
前院大厅,一身暗红色宦服的刘玉,老神在在的坐在首位,手边放着明黄的圣旨。
安王妃姜书妍,端坐在了另一侧。
“刘公公,请喝茶。”
“今日,劳烦刘公公等候了。灼华那孩子,性子散漫,平日里也都是睡到这个时候,我虽有心管教却也无能无力,让刘公公见笑了。”
姜书妍脸上挂着浅淡的笑容,一副温婉的模样,目光却若有似无的扫过圣旨,带着难以掩饰的好奇。
刘玉眼睑微抬,不动声色的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眼底划过讥笑。
“安王妃此言差矣!世子是主子,身为奴才的,岂能笑话?再且,安王世子心性纯良温顺,对待奴才亦是和善有礼,此刻不过是让奴才等候一下,怎的在王妃口中就成了世子性子散漫?”
姜书妍脸色铁青,双手死死的捏着锦帕,她竟被一个太监打了脸面!
偏生,她满腔愤怒不能发作。
她这个安王妃,听着风光,却空有头衔。
盛元修不喜欢她,更不会维护她,这是众所周知的。
所以,稍有权势的人,姜书妍轻易也是不敢得罪的。
“刘公公说的是!”她几乎是咬碎了银牙,才勉强挤出了一句话。
刘玉轻哼了一声,对她着实瞧不上,心里对当年“凌阳侯府一门双姝”的话更是嗤之以鼻。
先皇后无论容貌,还是才情,皆举世无双,性情又温婉洒脱,被誉为名姝是当之无愧。
可姜书妍心胸狭隘、见识浅薄,连嫁入安王府都是使用了下作手段,竟与先皇后并为“双姝”,可不让刘玉觉着嘲讽。
幸而,世子虽是这女人生下的,但心性纯良,半点没沾染上这个女人的坏!刘玉心里感慨着,目光扫过双腿翘起一副纨绔模样的盛瑞安时,就越发庆幸……
“刘公公,陛下让您来宣旨,您可知是为了何事?”姜书妍气归气,可心思还是在这圣旨上,“不知刘公公可否透露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