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晚些时候,泽兰说与她的贴身侍卫有事相商,便没与她一同回屋。
南子凉一身轻松地回到自己居住的院落,才走入院门,却瞧见一个人影背对着她,坐在院里的大树下,手上正拿着一朵紫花,一晃一晃的,姿态甚是悠闲。
南子凉面上笑意顿时沉了下去,她停步站定,冷冷道:“你来做什么?
自从知道南宫透与萧渊的合谋后,南子凉对南宫透的好感便一下子降到了冰点,甚至对于这个人都有些排斥起来。
南宫透似乎也知道她心里的芥蒂,在他与萧渊一起来到临昭后,虽会与泽兰见面却极少在她面前出现。
迄今为止,若非事出有因,两人之间是不会有任何交集的,本就不与南子凉怎么打交道的南宫透,如现在这般不声不响出现在她的院内更是从来没有的事。
将花朵悠然地朝后一甩,坐在树下的修长身影站起来,转向南子凉,面带微笑道:“我有话要对你说。”
略一迟疑,南子凉道:“进屋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入屋内,南子凉让南宫透自便,自己也找了张椅子坐下。
两人各自坐定,南宫透也不客套,直接开门见山地道:“我此番前来,是想劝你留下。”
南子凉拿起身边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
南宫透继续道:“你该心知肚明,我是为何而来,为谁而来,一定要我说出来么?”
南子凉苦笑着放下茶壶,低下头道:“你明知道我不想说破这些,为什么偏偏要来说破呢?”
两人嘴上打着哑谜,心中却是再分明不过。
——你究竟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
泽兰的话犹在耳旁,现在想起来,南子凉却只能苦笑。
怎么可能不明白?
也许最初,她还能怀着最大的恶意去揣测萧渊的一切行为,但是后来……
她虽然竭力避免自己往那方面去思索,纵然百般不愿意承认,可是她心里其实早就有答案。
专注地凝视着茶杯,好像能从水中看出什么来一般,南子凉静静地道:“就算是这样,我又为什么要留下来?难道因为他的示好,我就该感激涕零地扑上去报答他的恩赐?”
她选择离开,并不是为了逃避而胡乱做下的决定,正是冷静思考的结果,南宫透与她说这些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抬起眼帘,南子凉望向南宫透:“这是自己的意志,与他待我如何,并无干系。过去我是这么想的,现在我也是这么想的。”
南子凉面无表情,冷静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跟他不是一条道上的,目前为止之所以能相安无事,是因为正好我们的道路交错了一段,能共同走一阵子。
现在我们的路分开了,他有他的皇图霸业,而我……我留下来做什么?
我不知道他将来会如何,成王或败寇,也都与我无关,就算他能一统天下又如何?难道我还能继续做他的皇后?别说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