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子凉微微一笑,目光却有些难过:“是,我承认我到现在都还喜欢着他……但我却无法接受他的一些想法和作为,倘若一直留在他身边,以他的行事作风,这份喜欢迟早也会被消磨殆尽。
我不会因为他不喜欢我而怨恨,也不会因为过去的事而耿耿于怀,说到底喜欢上他这件事……是我自愿。
可我也绝对不会因为他对我的态度改变,而忽视他一切的作为,这是我底线。”她的语调自始至终都十分平静,平静得令人心寒。
这让南宫透不由得想起了那么一句话: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或许这是她与萧渊最好的结局吧?
南宫透静静的听着,细细的思量着她的话,什么也没有说话。
南子凉苦涩一笑,继续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你我都是心知肚明的,我不会再奢望他改变,也不打算为了他改变。”
他有他的心性,她亦有她的骄傲……
归根结底,他们从来都不是一路上。
听出她语意坚决不可更改,南宫透叹了口气,道:“你说得……不错。是我唐突了。”
沉思片刻,南宫透又道:“你真的……一定要走?”
南子凉点了点头,道:“不错。”
也许,他在她的生命里已是不可磨灭,她会一直思念着他,但却永远不会再见他。
仅此而已,也只能如此。
他们之间有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只能相望,不能相守。
南宫透仿佛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无奈笑道:“也罢,此番是我多事。”
听他语意诚恳真切,南子凉也随之释然,微笑道:“说来我也是小心眼,竟然记挂了那么久。”
其实南宫透并没有义务一定要站在她这边,只不过她对南宫透的第一印象太好,一时间难以接受罢了。
两人说到此处,该说的都已说尽,未说的心中亦已明了,南子凉心志如一不能更改,就算强行禁锢住她的去留,也不能改变她的决心,反而会将情势变得更恶劣。
以萧渊的七窍玲珑,他自然知道怎么做才是最好的,因而比起旁人的不解,他甚至不曾挽留南子凉。
因为他知道自己留不住。
…………
……
离去的那日是艳阳天。
骄阳艳丽如火,沐浴着耀眼的日光,南子凉走出大门,眼前一片光明大放。
这三日来,她没有再见过萧渊,萧渊一直留在他的院子里,但是她一次都不曾踏足那院落附近,他也从未走出来。
相见不如不见。
南子凉的全身都沐浴在阳光下,阳光洒在白色的衣衫上,低头看去竟有几分耀眼,脸上肌肤还能感觉到薄薄的暖意。
她正撩起衣衫下摆,抬脚要踏上马车,一缕清脆透亮的叶笛声绕了个回旋,不疾不徐地破空而来。
不算连贯的熟悉音调,只是原本欢快的乐调在起伏之间,变得十分的哀伤宛转,叶笛声本该是清亮响脆,此刻却像水一般的幽远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