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是南子凉的心结。
曾经在南朝的点点滴滴,她以为早已放下,可佛陀寺里的惊鸿一瞥,让那沉痛的回忆再次苏醒,直到那时,南子凉才明白那是难以愈合的伤口,一触碰便剧痛不已。
南子凉的耿耿于怀,源于不能放下,一如她灵魂深处的回忆。
空雪为了能说动应衡,将她所知的情形几乎全部告知于他,自然这其中也包括了邻家宅院的古怪以及南子凉的寝食难安。
当然,最终让应衡采取行动的还是南子凉的寝食难安。
一闻到熟悉的药味,应衡就按捺不住冲动,想要一探那宅院的究竟。
空雪带着应衡来,虽然也有想让他去一探邻宅的意图,却忘了应衡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行动派,她原想交代应衡晚上再潜入,却没料到他竟然连几个时辰都等不及。
眼看着应衡跳过围墙,二人来不及阻止,连他衣角的残影都没来得及够上半分。
此时应衡既已经跳了过去,她们也没能力追回,只能无奈对视,苦笑之后,便一起在围墙下,静候消息。
…………
……
应衡沿着墙壁疾走,脚步悄无声息,风从他身侧犀利地切过。
他的脚步极轻,偶尔踩在湿软的泥土上,却只留下一个浅得让人觉察不到的印子。
他神情冰冷而沉默,伴随着他的跑动,横逸斜出的树枝一道道出现在他眼前,但他没有受到任何干扰,只轻微的一个侧身或偏头,便轻易地绕开了障碍。
他动作太过流畅,纵然是绕过障碍,奔走的速度依旧没有降低半分,倘若此刻有人在旁看着,会错觉认为是那些树枝自己给他让了路。
一路行来,附近不是没有人,却无一人觉察应衡的入侵,纵然是有人瞥见了应衡的所在,那片刻便消失无踪的黑影也只会让人认为那不过是眼花罢了。
这样的敏捷和灵活,是他从前在南家时所没有展现出来的,但空雪却是知道,因为凡是能进千机阁的人都是身怀绝技的,这也是空雪让他来的主要原因之一。
忽然,应衡停下脚步,身形一转贴在一棵大树后,借助林木的掩蔽,他朝宅院的主道上看去,那里正走来一个侍女,手上端着长方形托盘,托盘上摆放着白瓷盅。
见到那侍女,他的手当即按在了腰间的长剑上,可下一瞬,他又放开手来,剑鞘口绽出的寒光在绿叶之间隐没去。
静待侍女走过,应衡悄无声息地跟上她,不远不近的距离,走过几道门,穿过长廊,周围的药香一下子变得浓郁起来,让应衡出现了片刻的迷惘恍惚。
银针入肉,应衡当即便清醒过来,眼中尖锐凌厉的杀意如狂澜一般翻卷肆虐。
见那侍女走近一扇门,似乎要推门而入,他不再犹豫,快速地走出藏身的隐蔽处,隐约带着血光的剑无声出鞘,宛如毒蛇一般,便要刺向那侍女的颈部。
杀了侍女,再进去看看是屋内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