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子凉甩甩头,思绪放空,开始重新思考问题,现在有两个办法可行。
其一,用武力硬闯。
其二,混进去。
当然,她也不是没想过趴在墙头偷看,可是一来这样自己目标太明显,万一被人发现打下墙头就不好看了;二来他们的宅院也不是普通的四合院,亭台楼阁流水园林一应俱全,她若是想趴在墙头看,必须先练成千里眼,才能穿透园林障碍进行远距离瞭望。
这神秘人的马车大约每隔两三天便来造访一次,有时候早上来,有时候下午来,每次都是停留两个时辰便走,也同样是每次都不曾在南子凉视线可及的范围内露出真容。
南子凉曾想私下用金钱收买无名宅院中的仆佣,探问些事情或为她行方便,也曾让空雪隐瞒身份掳劫出来采购的下人,然而不管她是威逼还是利诱,对方都贫贱不移,威武不屈,让南子凉见识了一把什么叫忠贞不二。
一个很平常的下午,南子凉照例坐在家门口发愁,周围的阳光繁盛得几乎要满溢开,无意识地望着眼前绽开的梅花,南子凉猛然想起来,她来北梁,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了。
不知不觉,她习惯了北梁的一切,衣食住行,都沾染上了北梁的气息,她没能改变一切,却被一切改变着。
心头微微黯然,纵然是满园美景,也没能让南子凉的心情好转,这时候她看见花园门口站着的两个人,一个是白日庭,另外一个却是应衡。
他怎么来了?
与白日庭并肩而立的应衡依旧是一身黑衣,看着他,南子凉眼前不由得浮现出之前在帝都城外的场景。
许久不见,应衡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从前的应衡,纵然她对他冷言冷语,但给她的感觉还是一团炽热的烈火,可是现在,她却感觉那团火焰好像凝固冷却了,虽然他嘴角挂着笑容,眼睛里却仿佛凝冻着万年不化的寒冰。
几乎……可以说是被完全扭转。
不过,有一点南子凉能感觉到他是没有改变的,那便是他心中的情感,都坦白真实地表现在脸上,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他对于一个人的喜欢与讨厌都从不隐瞒与遮掩。
空雪这些天在搜集情报时,无意中遇见了应衡的踪迹,想着应衡并未与白日庭彻底闹翻,便将他带了过来。
自应衡与他们一同到了塞北后,应衡就与他们分道扬镳,后来南子凉只从白日庭口中听说应衡跟着南家来到了北梁。
南家一些人本对应衡颇有微词,但南家正是缺少武力之时,便也没有多说什么。
空雪简单的说明后,南子凉便朝空雪点了点头,道:“劳烦你了,多谢。”
空雪淡淡道:“不必言谢,我并非是为了你。”
应衡抬眼看了看与无名宅院相邻的围墙,闻到围墙后的药味,他皱了皱眉道:“子凉,叙旧之前,我要先去瞧瞧,这宅院里到底住着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