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子凉一路跑出树林,来到清池河边,不意外地看到马车停在岸上,却意外的看到了泽兰依靠在马车边,偏着脑袋靠在马车上,一双亮晶晶却有些困惑的眼睛,让她看上去就好像……好像被人抛弃了一样。
南子凉跑出树林时,有想过可能会再也见不到泽兰,毕竟画舫都已经不见踪影了。
可现在,她还在。
这种始终有人等待着的感觉,真的很好,简直温暖得能把胸口塞得满满的。
南子凉走近的时候,泽兰也同时看到了她,她呼地一下站直身子,险些惊了马车。
泽兰一脸开心地迎上来,原本沮丧的神情一扫而空,走近了道:“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但想起方才的事,泽兰又垮下脸来:“但……船被人给弄沉了。”
画舫沉的时候,泽兰满脑子都是空白的,这也是她头一次发觉,自己是多么地无力。
南子凉望了一眼河面,潜意识的认为是萧渊做的,宽慰地笑道:“没事,跟我回去吧。”
泽兰点头点头,船啊钱啊什么的,已经无关紧要了,现在她还活着就非常不错了,她应该做些别的打算。
泽兰吩咐侍卫驾车,两人则步行跟随车后,绕经树林边时,南子凉朝原本萧渊站的地方看了一眼,已经看不到他的身影,想必他也自行离开。
泽兰顺着南子凉的视线望去,心下了然,只是她没料到,这萧渊居然会毁了自己的画舫。
回到白府的时候,冷妃心见她去而复返,有些错愕,但也没说什么。
还是今早她离开时的样子,屋子都维持着原样,南子凉进了卧房,一头栽倒在床上。
翻过身来,放松了一会儿筋骨,目光逐渐变得有些空茫,伸手进腰间摸索一会,扯出来一个精巧的发簪,上好的蓝田玉……
这是……当初萧渊以南宫透的身份送给她的,自打辞行那日,无意撞见他正独自那啥啥时……她就打算将这个玉簪还给他的,但是后来发生了许多事,让她忘了这玉簪的存在,而萧渊也似乎忘了问她索回。
不过,现在只要她想,随时可以吩咐下人送到隔壁去,可……她总是不太情愿经由第三人之手,想要亲手归还。
手掌用力收拢,坚硬的玉石硌得掌心生疼,南子凉不由得苦笑。
为什么生气?
因为恼羞成怒。
对于萧渊的欺骗,她固然生气,但更多的,是对她自己。
此刻的她,终于可以大大方方的承认,自己对南宫透的确产生了隐约而模糊的好感,仿佛这个人有什么地方在吸引着她一般……
只不过是易了个容,重新乔装打扮一下,她就无知无觉的再一次的……对他……
这算什么?!
心中暗暗咬牙,南子凉腾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攥紧玉簪便直闯隔壁,邻家下人都已经习惯了她往来,见她满脸怒气,虽都奇怪,却也不曾阻拦。
没有找到萧渊,却在一棵树下找到了南宫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