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眼,她就知道,这一次他是真的要离开了。
“好。”南子凉给他准备一些盘缠,他只笑着接下。
他转身离开,步履从容而决绝,他的衣袂在风中翻飞,带着她仿佛从来未曾认识过的卓然风姿。
她有一种预感,他们也许真的不会再见面了。望着他的背影,轻轻笑起来,彼时与他相识相交的情形不停地脑中涌闪。
他英挺的背影在南子凉眼中氤氲散开,许多思绪,也一并散落着。
“别了,白大哥。”南子凉呢喃道。
“东家,这是白公子让我转交给你的。”一伙计将一封信递给了南子凉。
白日庭的信……与其说是一封信不如说是一份卷宗,一封与南子凉有关的卷宗……
…………
……
月末的时候,南子凉心情渐渐前所未有的平静,离开绣庄前,泽兰突然开口向南子凉坦然,告诉她其实净明与付秀都是南宫透。
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然,南子凉甚至没有吃惊,只是淡淡地笑:“嗯。”
净明与付秀……不都含沙射影着一个“透”字吗?她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愿意去想。
“我不是故意瞒你的。”泽兰握住南子凉的手,温和地笑,“我帮他只是因为,你与他有些渊源。”
南子凉望着她温暖的眼睛,她知道她的好:“我知道。”
她唇角噙起温柔的笑容,淡定地道:“我与南宫透曾师出同门,他有着千人千面的本事,若非他主动承认,我也是认不出的。
他主动说出自己的身份后,我本想立马告诉你,可后来他又告诉我一件事,让我只能将此事憋在心里。
这件事,他说只能等你自己慢慢发现,等你自己能够直面过去,而在这个过程中,我没想到那白日庭竟也调查到了你的事,还给了你一份卷宗,我觉得此人身份有疑,你应该多加小心……”
话里字间,尽是泽兰的关怀与担忧,这个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的人,让南子凉感动不已,泪从眼角滑落出来,“泽兰啊泽兰,我何德何能,值得你如此相待?”
泽兰静静地握着南子凉的手,柔声道:“在我心中,你早就是我的家人了。”
南子凉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笑靥如花:“我也是!”
也许,她一直苦苦寻找的答案,早就已经在她身边了。只是她一直不愿意去面对而已,付秀与净明……那不曾如何改变过的声线,她只是有意无意的选择了忽视罢了。
早在青阳之时,她便隐隐约约有些感觉,她与南宫透或许有着一丝很深的渊源。
她渴望家的温暖,渴望幸福,可有谁知道幸福到底是以哪种形式存在呢?也许温柔的守护,也许是安静的包容,亦或者是一种宠溺的纵容……
这一年的年末,如她被抛弃的那年般大雪纷飞,而南子凉终于直面了一个她一直不愿意面对的事实,那就是她的过去。
与南宫透相认的那一天,夜很宁静,月很洁白,雪亦很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