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子凉望着那双柔和宁静的眼眸，忽然间悲从中来：“我是恨你的，希望终有一日，你也会尝到肝肠寸断，心碎欲死的滋味！”
南子凉顿了顿，语气微缓道：“还希望你会因得不到而辗转反侧，得到后又惶恐失去。”
她盯着萧渊，好像要将他这一刻的模样烙印进心里，一个字一个字清楚无比地道：“甚至希望你付出一片真心，却被人弃之如履，因爱别离，求不得……而千疮百孔。”
可……这个人是没有心的，谁能伤害他？
谁能摧折他的微笑，谁能毁灭他的从容？
希望他会痛苦，希望他哭泣流泪，希望他……像个人……
萧渊面色不改的听着，心里却泛起丝丝苦涩。
南子凉暗自苦笑，甩甩头将情绪稳住，注意力也转移到第二问上：“既然你如此厌恶南家，为何现在才动手？又为何不废掉我？”
纵然废后是一件大事，但是她相信以他的智慧谋略，也不算什么难事。
为什么他没有那么做？
她现在可绝不会认为，萧渊是真的对她生情了，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但在这个时候，南子凉却没有等到他的回答，回应她的是一片沉寂，以及风从远处吹过的声音。
等了一会儿，还是没等到回答，那颗想知道答案的心也渐渐淡了，知不知道内情又怎么样呢？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她抬眼看去，却见萧渊清润漆黑的眼眸泛着一层茫然，仿佛不认识一般地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低声问道：“你既早知我是虚情假意，又为何要舍弃尊严去求南宫透？”
她想要什么？
他太擅长阴谋算计，太擅长计较得失，也太习惯掌控全局，他怎么也没想到，南子凉那么骄傲的人，竟会在知道他心怀叵测的前提下，还舍弃尊严去求南宫透。
他虽知世间情爱与血缘情亲还有朋友之谊，但他却很难为此动摇，反而习惯于利用这些情感。
南子凉心中自嘲的笑了笑：“我自己也不知道……”
她暗笑自己还是有点放不下，也许是站得太久了，纵然身上穿得厚实，但她还是开始觉得冷了。
南子凉盯着萧渊，一字一顿地问：“最后一个问题。”
“你对我……有没有过一点点的真心？”其实从头到尾，她最想问的也不过是这句话罢了。
她眼眸清正澄澈，毫不回避地望着他。
抛开矜持和疑虑，放弃所有的顾忌，从未有一刻如此坦诚，大大方方地说出自己的心底所想。
很简单，很纯粹。
他怔怔地看着南子凉，眼前女子的目光如水，映着世间一切澄澈明净的事物，那么真挚……
心中便好像有什么要浅浅地浮了上来，但是萧渊的神情依旧是那么平和，无形之中微微翻转，又将其给压了下去，这个时候，他需要绝对的冷静。
他听见自己缓慢地道：“从未。”
“所以你一直都在骗我？”
“是的。”他淡淡的回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