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南子凉一皱眉，转头道：“都别过来。”
而她声音传开的同时，另外一个声音也响了起来：“都别过来。”
一模一样的的话，低缓平和地从他口中吐出，与她的声音节拍不偏不倚地吻合在一起，一个清朗一个低柔，却又仿佛能融在一起。
两人皆是一楞，片刻后各自回过神，南子凉冷笑一声，萧渊抿了抿嘴唇，两人便又继续朝一旁偏阁走去。
一直走到了确定没有第三者可以听到他们说话后，南子凉才转过身面对他，萧渊一直跟在她身后，保持着四五尺的距离。
面面相觑的两人沉默了许久，萧渊才缓缓开口道：“子凉，可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南子凉微微颦眉，很细微很细小的动作，即便是站在他面前的萧渊也发现不了。
萧渊却在等着南子凉质问他，甚至等着她一剑刺来，事到如今，南子凉应该也发现了许多东西，但是为什么她依然能如此平静，平静得甚至宛如静瑟的湖面？
面对在他预想之外的反应，他有些茫然，现在的南子凉，甚至有了一些他看不穿的东西，仿佛有什么跳出了他掌控之外，让他捉摸不定。
这情形极为陌生，因此他只有先沉默着，心中抽丝剥茧般地慢慢梳理思绪。
等了好一会儿，南子凉无奈道：“我的问题不多，只有三个。
“第一个，我请南宫透回宫那日，其实你早就醒来了，对吗？”
只要一想到，萧渊将她说的那些话都被他听进耳中，南子凉便不由得一阵发窘，那时候她是真以为萧渊听不到，才把那些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
纵然是寒冷的初冬里，南子凉脸上依旧禁不住微微发热，倘若那时候知道他是醒着的，打死她也不会说出那些话……
那些话，一个人自言自语发泄一下也就罢了，对着喜欢的对象说，实在太难为情了。
萧渊温声道：“不错。”
他目光如水，嗓音柔和，南子凉对上他的双眼，心中叹息一声，别开视线：“就算我不去请南宫透，他也会救你的……”
他给她的温柔总是不经意间的，能让人在不知不觉中心动。
现在她才发现，那只不过是他个人的习惯，习惯于造成温柔的假象。
南子凉思绪慢慢地越跑越远，忽然萧渊的声音唤回了她的思绪：“子凉，你既然问了，那么可否也为我解惑一二？”
南子凉一愣，道：“你说吧。”
萧渊很诚恳地问道：“你既然知道我别有用心，又何必……”看南子凉现在的样子，似乎是早就知道了他一些心思，但是他却不晓得为什么她如何心平气和。
萧渊话音方落，南子凉面色陡然一沉，好一会儿才逐渐缓和：“不是早知道……”
正确的说，是方才才知道，只是这个心理准备却是一直有的。
“那你为何不恨我？”萧渊的言辞之中丝毫不带火气，依然是那么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