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子凉抬眼见泽兰脸色铁青,直接拉开包厢房门,惊呼一声,赶紧拉住她:“别去!”
南子凉知道泽兰肯定气急了,虽然她自己的脸色肯定也比泽兰好不到哪里去。
“此处人多眼杂,若是冒失出手,难道要向人宣布我就是那个罪不容赦的南后么?”南子凉紧紧拉着气得浑身发抖的泽兰,“我们去结账,离开这里。”
下了楼,那青衣书生仍在滔滔不绝地用礼仪廉耻给一众茶客洗脑,南子凉一边往门外走,一边脸色不善地狠狠盯着他。
好!说得好!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今日,她是记住这满嘴狗屁的死书生了,有朝一日定叫他好看!
那青衣书生想是查觉到南子凉来意不善的目光,俊朗的目光扫来过,迎上她恶狠狠的眼神,微微一怔。
南子凉握紧双拳,冷哼一声,步出茶楼大堂,钻进茶楼伙计牵过来的马车里,狠狠地拉下车帘子,气道:“泽兰,不回铺子了,我们直接回家。”
一路无话,南子凉满脑子都是那青衣书生疾颜厉色的表情和那些狗屁言论,气得脑袋一阵阵抽痛。
泽兰担忧地拉了拉她的衣袖:“你也别生气了……”
南子凉看了她一眼,气哼哼地道:“回去我就给他缝个小布人!”
泽兰睁大眼,不明所以道:“你缝布人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打小人,打你个小人头,叫你脑袋成猪头;打你个小人脚,叫你变成死瘸脚,打你个小人嘴,让你张嘴学狗叫……”南子凉握紧拳头,右手一下一下打着虚无的小人,怒目道,“我日日夜夜诅咒你个死书生、烂小人……”
“你……”泽兰先是担忧地叫了一声,随即忍不住笑起来,“我还从没见过你会对一个人生这么大的气呢……”
南子凉怔了怔,有些泄气地垂下手,身子往车厢里一软,有气无力地道:“谁让他说的话那么气人。”
在马车上颠簸一阵,脑袋没开始那么痛了,冷静下来回想那青衣书生的话,心中好笑。
他那些观点言论,只怕南朝持有相同想法的人多了去了,难道以后每遇到一个,便要气自己一番不成?
南子凉平日一向不怎么在意别人对她的看法,即便当时听到心里不舒服,过了也便过了,他说了便说了,转头说不准就忘了这事,留下她自己气个半死,岂不是屈死了?
今日如此生气,一则是亲耳听到,二则那书生说得太过,看来,还是自己修练得不到家啊。
回到家,老刘听到她们回来了,兴冲冲地从屋里冲出来,抓住她的手就往屋里走:“叶丫头,过来过来,看看我今儿做的东西。”
“刘爷爷,你又做什么好玩艺儿了?”南子凉忍俊不禁道。
在老刘家住这段时间,他每日必然整些稀奇古怪的偃甲给南子凉看,全然把她当成知音了。
这老人家是真的孤单太久了,人活一世又怎能没有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