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暗处的白日庭,听到两人的对话后有些不解,她为什么还不肯放弃呢?那个人真的那么重要吗?甚至比她的生命还重要?
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份上,挑明了利害和底限,彼此都逼迫到绝境,为什么她还是不放弃?
萧渊有什么好的?
与此同时,南宫透不敢置信地张大眼睛,声音卡在喉咙里,定定的看着身前的南子凉。
而一旁的白日庭也低低地倒抽了一口凉气,怀疑自己眼花产生了幻觉。
南子凉心平气和慢慢地说:“南宫透,我求你,请你救救他。”
她的声音陡然火气全消,宛如盛夏中涌现清凉的流水,平静柔和地朝四面八方延展。
她跪在了南宫透的面前。
这是一个尊卑分明的时代,南子凉特殊的身份让她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人行过大礼。
但现在的她,为了萧渊跪在了南宫透的面前。
她清雅的容颜没有表情,漆黑的眼眸仿佛千琢百磨过的黑宝石,紧抿的嘴唇泛着惨白,而她眼眸中闪现的水光,压抑着浓重的屈辱。
面对南宫透,她是真的没有办法了,不管是以利引诱还是以死逼迫,都没有用。
想起南宫透曾出手救过太后,她便想试试这唯一的小小缺口,大约那是一点点心软的同情。
她什么都没有,她只有她自己,以壮士断腕的决然,舍弃平等的尊严和骄傲,用这样屈辱,也是这样平静的姿态,向南宫透发出最后一次请求。
以皇后之尊,为救萧渊向人曲膝,是极为让人震惊的,不光南宫透,连白日庭也惊呆了。
白日庭只怔怔地看着南子凉:印象中那个骄傲的,不可一世的,飞扬跋扈的女子,竟然为了萧渊……
南宫透屏住了呼吸,他的目光渐渐化得迷惘,却是好像投往了不可知的远方。
纵然白日庭与南宫透感到无比震撼,但南子凉只是平静坦然的望着南宫透,双膝弯曲,背脊笔直。
南宫透的目光慢慢从遥不可知的远方收回,重新投注在南子凉身上,他低声问:“好,我答应你。可今后我也不会再留情的,我会将你视为仇人,甚至让人来杀你,至于南家,我也会全力对付。”
南子凉心中浮现一丝欣喜,也不管南宫透将后果说得如何严重,眼下他能够救萧渊,那其他的都无所谓:“好。”
南宫透面上晃过一抹不解:“行,那就遂了你的意,只是今后你可莫要后悔。”
目的既然达成,南子凉便上前去解南宫透身上的绳子,而远处的白日庭也终于回过神来,他轻轻的离开了。
南子凉释放了南宫透,看着他白皙手腕上深紫色的勒痕,伴随着心情的放松,歉意再度浮上来:“快随我进宫!”
话说完,她便急匆匆地往出门走。
一路上,南子凉记挂萧渊,南宫透在沉思,两人都是相视无言。
等到了皇宫,南子凉也不管跟在后面的南宫透,一路向凤栖宫小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