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耐心已经被焦躁消磨干净,最开始还能耐心将水杯放在南宫透唇边等他低头沾唇,现在却是直接硬灌,也不管他是否喝下,又或者会不会被呛着。
冷水流入喉咙,南宫透狼狈的咳嗽,剧烈得整个人都好像要被咳散一般,而南子凉却在一旁冷眼观看。
焦灼和疲惫是十分可怕的东西,它们将南子凉几乎逼疯,只余下一点点清明记住最初的执念,却已经没有多余的心力分给那些柔软美好的情感。
看着这样的南子凉,南宫透却开始怜悯她,虽然被绑缚着的人是他,可是他手中依然握着不败的底牌,最先被逼迫到绝境的人,反而是她。
剧烈的咳嗽之后,南宫透终于总算又恢复了说话的能力,他哑着嗓子,慢慢地道:“……是不可能的,我是不可能主动出手救皇家的人。”
这是南宫透主动跟南子凉说萧渊的事,南子凉冷冷抬起眼,等他的下文。
“想要我救南皇,除非你南家与皇家受到应有的惩罚。”南宫透艰难地道,之前呛着水,他的气管中依旧火辣辣的,每说一个字,从肺部到咽喉,都带动起一阵痛楚,“又或者,杀了我。”
他说的条件,极难达成。
南子凉想了一会儿,她静静地问:“我只能保证还你南宫家清白。”
她早已费尽口舌,该说的都说了,她本希望能软化南宫透那固执的心念,可惜的是无论她怎么说,他都没有动摇。
南宫透垂下眼帘,他的声音很轻,轻得像是淡薄浮云上飘过的微风:“我突然想通了一件事,以南皇的智计不会让你出面,你应该是私自出宫的。”
南子凉面无表情道:“你说的不错,我确实是私自出宫的。”
不管回宫之后,她会面临什么,她都不在乎。
治好萧渊,这才是她的第一目标。
为此,她无所畏惧。
南宫透静静的看着地面,低声道:“皇后私自出宫,你可想过后果是什么?”
“我不在乎。”
“不如……我帮你从皇宫脱身,远走他方平淡度日,如何?”
南子凉险些脱口而出“好”,好容易艰难地咽回去,但是不可否认,南宫透所说的,对她而言拥有莫大的诱惑力。
南宫透看着他,慢慢地道:“我调查过你,你是南家养女,嫁给萧渊也是被迫,你不算我的仇人。”
“哪又如何?”
“我可以达成你的心愿,让你离开皇宫,自由自在的活着。你也知道,若继续僵持下去,最先崩溃的人将会是你!”南宫透慢慢地说出这句话时。
南子凉几乎要压抑不住心底愤怒的杀意:“不需要。”
南宫透开始焦躁起来:“在花海竹岛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你俩并非情投意合,你又何必为他做到这个地步?我帮你离开皇宫,已是违心,你不要得寸进尺!”
“我说我不需要!”
为什么是他呢?为什么她渴望的自由,一定要用萧渊的命来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