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日,白日庭就回来了。
白日庭与南子凉相对坐在酒肆之中,两人之间的桌案上摆放着一只酒壶与两只酒杯,南子凉低头给白日庭斟了一杯酒,一边慢慢啜饮,一边漫漫谈笑。
他们是出来买东西的,本来这些事也可以交给仆从去做,但是南子凉有心想问他一些事,也想随便逛街散散心,便一道拉着他出来,买了东西后便在道旁的酒肆里休息。
南子凉听着其他酒客的闲聊,估算着当今天下的局势。
通过南宫透,她略为知晓梁玖之如今已经重新回归北梁皇族,在朝堂上还一力周旋主导,联合朝内大臣,诛杀了北梁摄政王的眼中刺——天师,此举彻底地帮助他稳固了现在的地位。
这北梁摄政王一直是一个不信鬼神之说的,梁玖之帮他解决天师这一麻烦后,这曾经站在同一战线上的两人,很快就开始了争锋相对的斗争,两人争夺的焦点在于权力。
梁玖之年纪虽小,但是却极有抱负与野心,几度煽动幼帝与那摄政王意见相左,而这北梁摄政王亦是果决坚毅不肯放权,更以皇帝年纪尚小为由,继续临朝称制。
思及此,南子凉忍不住冷笑一声:古往今来,皇室之中,几乎便没有过真正的亲情,更何况,这幼帝与北梁摄政王,也不是父子关系。
在皇室之中,都有这么一条规矩,那便是子贵母死,倘若哪位妃子生下的皇子被封为太子,便要处死那名妃子,生下来的孩子交由别人扶养。
这一点无论是在南朝还是北梁都是一样的,有时少了这么一层关系来缓冲,人对于权力的争夺就会越发的尖锐和无所顾忌。
想到这里,南子凉不由得低语出声:“好一对叔侄。”
她声音虽低,但白日庭却堪堪能听得清楚,知道她在想什么,白日庭的眸色沉了沉。
南子凉的脑海中依旧还在想象,甚至在想这北梁摄政王的王妃,是不是应该叫王后,那会是一副怎样荒诞的画面?
南子凉禁不住一笑,这时却听到酒肆里南来北往的行商谈论北梁都城的见闻,却是北梁摄政王没有王妃,甚至连妾室都只有一个。
南子凉听闻,禁不住吐了吐舌头,过去她觉得萧渊已是不近女色之徒,没想到这摄政王更是够了得的。
她心中无所挂碍,所想之处亦是十分轻松,却不经意瞥见白日庭神情惊诧。
南子凉不解道:“怎么了?”
皇家的事,他们当八卦听听也就罢了,白日庭为何要一脸凝重?
白日庭想了想,压低声音道:“你难道不觉得奇怪么?”
想了想在酒肆内说这话还是不安全,他结帐与南子凉坐回马车上,他才接着道:“为什么这些人会知道皇家的事?甚至连朝堂上的事都知道的事无巨细?”
南子凉一怔,微微点了点头,这皇家之事为何会被平民百姓议论纷纷?
莫非,是梁玖之身后之人泄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