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子凉迟疑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的道:“本宫在想,倘若你我位置互换,会怎样?以你才能,若为后,想必定能有一番作为。不似本宫,只能步步为营,随波逐流。”
泽兰眉头微微一皱,而后又很平静的眨了眨眼睛,慢慢的又坐起来,白皙的手指拈起一粒点心,轻轻的送入口中。
谁能想到南子凉会说出这样的话?
这是一个问题吗?
她与南子凉位置互换?如此荒缪的事怎么可能发生?
南子凉到底想要表达什么?又或者,她是在试探自己?
泽兰开始觉得自己的脑力不够用了,思索了半天,也没有琢磨出南子凉的意思。
她随手又拿起一块点心,很沉静的想着,正想的入神时,院中的画眉鸟突然吵闹了起来,仿佛在抗议自己没有吃食一般。
泽兰看着那只笼中鸟,看了许久,才想起南子凉还在等她回话,沉吟片刻后道:“皇后可知,只有随波逐流,才能静水观深。”
泽兰隐约觉得南子凉恐怕与她有着一样的想法,但又觉得自己可能猜错了。
泽兰的话,轻而慢的敲打在南子凉的心上。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缓缓的睁开来,平稳的道:“泽兰,想必以你的聪慧,应该能猜到本宫接下来要做的事。”
从南子凉将凤印交给花沁柔的那一刻,泽兰便知道,花沁柔不过是南子凉拿回实权的一块垫脚石罢了。
在与南子凉结盟后,她便将所有的事务都交给了花沁柔,一方面是向南子凉表明自己的态度,另一方面则是为日后做下铺垫。
泽兰笑意宛然的看着南子凉,道:“皇后娘娘,我早就做出了选择,既然做出了选择,便不会再去后悔。”
南子凉要拿回实权,那么花沁柔势必会成为牺牲品,而南子凉因为泽兰与花沁柔两人过去的关系,心中也的确存在一些犹豫与顾忌。
如今听到她的话,反到让南子凉有一瞬的呆愣。
这泽兰说的是真心话吗?还是说她二人已经闹翻了?
亦或者……对于泽兰而言,她许诺的东西才是最重要的?
对上泽兰真挚的眼神后,南子凉随即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即便是在遮蔽了阳光的绿荫下,依然耀眼得不可逼视:“你说这画眉鸟,会想要离开这金丝笼吗?”
“想,很想。”尽管泽兰刻意维持平静,可她微微颤抖的嗓音里,还是流露出了那么一丝压抑不住的渴望。
她的话语让南子凉确信了不少,并且有着放下什么的释然。
南子凉忽然站起来,道:“常言道:偷得浮生半日闲,本宫这一悠闲,便是半个月,如今也差不多是时候做些正事了。”
语落,南子凉便离开了,而泽兰在目送南子凉离开后,整个人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躺回长椅上,神情慵懒而舒适。
对于即将要发生的事,她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只不过……心中或多或少还是存了些对于花沁柔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