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想象,一个看似天真无邪的少女可以说出这样狠绝的话。那不过是一个年幼无知的孩子,为何她可以这样笑面如花的漠视着。他真不知是自己变得优柔寡断了,还是她早已面目全非了。
应衡望着眼前的空雪,顿了顿:“是啊,我又何必明知故问……”叹息声与绵延的雨声逐渐融为一体。
“你说……南家能活着离开临昭吗?”空雪笑嘻嘻的说道。
听到空雪的话,应衡眉头不由得紧锁,手下意识的抚上了腰间的剑,无意识的杀气瞬间将应衡包裹。
感受到应衡毫不掩饰的杀意后,空雪依旧面不改色的笑嘻嘻道:“你应该明白,杀了我也是没用的,毕竟千机阁的杀手与死士要多少有多少。”
刹那间,应衡清醒了几分,手慢慢的松开了腰间的长剑,无奈的苦涩一笑,转身回了府。
不管他爱不爱南子兮,他都不会让她死在这里。
看着应衡回府的背影,空雪的笑容逐渐消失,一把将伞丢掉之后,整个人都沐浴在渐大的绵雨中。
微微闭目,仿佛能感受到一股彻骨的凉意,还有那蚀骨的冰冷。
每次见到应衡的时候,她都会想起自己的哥哥,那熟悉的脸庞总会在午夜梦回的时分,环绕在她的身边……
她不是故意的……
倘若不是墨则安非要逼她离开白日庭,她也不会错手要了他的命……
低眸凝视着自己的手心,空雪仿佛觉得掌心的水珠就是那夜墨则安的鲜血。
她……亲手杀了自己的哥哥,在墨则安死得那一刻,她仿佛觉得心里面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了。
是了……
那个曾经纯真无邪的自己彻底的消失了……
在她失手杀死墨则安的那一瞬,死掉的不光是墨则安,还有她自己。
从此以后,她再也没有亲人了,也再也不需要任何亲人了,她的世界将彻彻底底的只剩下白日庭,她有他就够了。
如此一想,空雪的嘴角慢慢勾起了一抹几乎有些诡异的弧度。
轻轻叹息一声,空雪自言自语道:“还得将那小孩送到白大人手上了……”
捡起雨伞的同时,空雪已换上一副和蔼可亲的笑容,只是那笑意却怎么也到达不了那毫无生气的眼眸里。
…………
……
离开了……
他离开了南宫夫人。
呼,不开心。
梁显琪闷闷不乐的坐在华丽的马车里,马车外的绵雨让他的心情更是低落到了极致。
可他没得选,因为他想要成为南宫先生那样的人。
只有足够强大的人,才能做出自己想要的选择,否则就只能够被选择。
他不要。
来自梁氏一族骨子里的倔强让他不甘于平凡,那是与生俱来的傲性与野心,哪怕他还是一个孩子。
马车的速度逐渐变慢,或许是因为雨夜里的路不太好赶吧……
夜色渐浓,梁显琪迷迷糊糊的昏睡在马车里,不知何时一股清新淡雅的熏香,萦绕在他的鼻尖,意识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