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这个消息传到南家时,南三公与南子兮正在对弈,手中黑子未落,南三公便沉眸道:“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待送走传话的侍从后,南子兮返回到软垫之上:“爹爹有何打算?”
南三公看了南子兮一眼道:“纵然老夫痛恨萧家,可我们始终是南朝的人,三姓家奴注定是人人唾骂的千古罪人。”
答案,不言而喻。
“女儿,明白了。”南子兮将白子落后,应衡便已在凉亭外等候着了。
棋落无声,静谧许久,南三公缓缓起身,叹息着,看了南子兮一眼,便径直离去。
亭外,夜雨簌簌。
应衡依旧一身深色劲服站在亭外,他的身姿挺拔如松柏,那深沉的眼眸已布满了鲜红的血丝。
他静静地望着亭内的女子,那是他的结发妻子,也是陪伴他最多时光的人。
可惜的是,纵然他们走过那么多的时光岁月,却始终无法真正的靠近对方一丝一毫。
同床异梦,大抵便是如此吧?
等了许久,应衡始终不见亭内女子有任何动作,她只是静静的坐在棋局面前,一动不动好似一尊雕像。
她背对着他,让他看不到她的任何表情,她没有动,他也没有走进去的意思。
许是,这夜雨太过于寒冷,又亦或是应衡的衣物已经湿透,他终是按耐不住的走进了凉亭。
“子兮,我……”话还未说完,他便看到南子兮已泪流满面,一瞬间竟再也说不出任何话。
轻轻叹息一声,他仰望着亭内的梁柱,低声道:“子兮,我们和离吧……”
雨声渐大,南子兮抬眸望着眼前这个男人,她将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了这个男人,却依旧逃不过这个结果。
“好。”既逃不过,不如索性就此了解。
南子兮的抽泣声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狠毒,指甲陷入掌心,一股撕心裂肺的痛蔓延开来。
应衡低眸看着南子兮,心中并无半分怜惜,也无任何欣喜:“这次,我就不随你们一同离开了。”
南子兮含泪的点了点头,抬眸与应衡对视,一丝幽怨从中而生:“告诉我,你爱过我吗?”
良久的沉默,无声的回答。
应衡重新走进了夜雨里,雨声越来越大,最后逐渐掩盖了南子兮那微弱的抽泣声。
出了府后,应衡神情一改,冷视着眼前的撑伞女子:“你来这里做什么?”
空雪并未回答应衡,而是自顾自的道:“白日的时候,九公子派人将他的儿子接走了,那小孩你也见过的,十分可爱。”
应衡望了望南子凉所居住的宅子,轻笑道:“他小时候你还经常去看他,如今也下得去手吗?”
空雪的眼眸好笑的眯了起来:“那时,我只是奉命去弄清那孩子的身份。”
“空雪……”应衡转眸看着眼前这笑面如花的女子,“是不是只要关系到白日庭的,无论是谁,你都可以毫不犹豫的下手?”
望着应衡,空雪不解:“你这是明知故问?”